“对不起,阿彻,我竟然把你忘记了这么久。”
许长靖始终还是不能够明白,从那一闪而过的记忆之中,知道的也仅仅只是炎彻死去的模样。
血线交织而过,带着怨念,带着杀戮,带着罪恶,仿佛在那些血线上面,藏着世间无边的罪恶,那是国王建,一个家族积留下的罪恶。
然而,许长靖什么都做不了,他触碰不到,他想象不出来在那样的境地,炎彻经历了何种的痛苦!
于那之中,许长靖瞧见了洛白,恍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你认识一位叫做炎彻的少年吗?我有些找不到他了,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那个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抱歉,我并不认识这么一个人。不过,要是之后见过,我会留意的。是,叫做炎彻对吗?”
啊,那个时候,自己怎么能够这么说话了,怎么可以这么回答?
阿彻,竟然把阿彻给忘记了,当真是,春风皆为过客,世间存在的一切,从身边而过的,都是为了有一天的分别。
“对不起,阿彻,我,我,我只是不知道,不知道。哎呦,还有你为什么要带走我的记忆?三年多的时间,大大小小的事情,宣城许府的后院、书房,你一点儿都不留恋吗?怎么可以让我也忘掉?我成为一个浑浑噩噩的人,不知道自己到底丢失了什么的人,是不是看起来就有些可笑?”
“阿彻,这一切就真的是你所想的吗?”
许长靖还是不能够理解炎彻这么做的理由,忘却,就真的那么好吗?
他不喜欢任何人给他做决定,即便这个人是炎彻他也不是很喜欢。
他的一切都需要他自己做主,记忆也好,哭泣也好,一切都是属于他自己的,他想要的,就不会被那一根血线轻易地带走。
但是,还是好无奈,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许长靖永远无法想象当初炎彻在剑都炎家经历的事这样的事情,大阵的献祭品,所有罪恶的浓缩体,为了一个家族的千年昌盛,不惜毁掉一个又一个嫡亲血脉!
说到底,还是人心的险恶,一重更比一重高,没有更多的语言。
“长靖,这里并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你应该要回去了。你该回去的。”
炎彻并没有对自己当初做的事情有所解释,对许长靖好也罢,不好也罢,现在更重要的是,许长靖不应该出现在这一方空间里面。
炎彻停下脚步,一步一步往回挪着,一身的黑衣,遮盖住他的脸庞,如今的他,不可视人,而这里,也并不是活人能够接触的地方。
所以,炎彻才是不明白,为什么许长靖会跌跌撞撞的跑到这个地方,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若不是察觉到许长靖的气息,或许连他都不能注意到许长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用说是保护许长靖了
不管许长靖有没有注意到,在这里,元力是不能使用的,无论他利用多长的运转周期,院里始终都是无法调动起来的,这一点,恐怕许长靖直到现在都没有个头绪吧。
“我该回去?我该回去什么地方?阿彻,你觉得我应该回去什么地方?你说,你在走的时候,送的我一份礼物,就是带走我的记忆,现如今,你想让我回到哪里去?跟你一起走不好吗?这样难道就不好吗?”
许长靖听到炎彻的话,就是嗤笑一声,觉得炎彻说的是一种废话。
“长靖,你,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你,长靖,你不要闹脾气了,这里真的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出点儿什么事情,我护不住你。”
炎彻自知理亏,面对许长靖这样的话语,也没有说是有好大的脾气。
但是,炎彻还是担心许长靖,这里真的不是活人应该呆的地方。
许长靖应该尽早离开的!
“好啊,你如果想让我走,你就跟我一起走,反正我都见到你了,不可能说是不把你带走的,还有苏逸安,你肯定也不希望他就那么忘记你,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吧。”
到了现在,许长靖就有些无理取闹了,也可以说是炎彻的出现带来了太多的喜悦,让许长靖很多事情都没有仔细想过。
而那些事情,代表着的则是残酷无比、鲜血淋淋的现实!
这一点,许长靖早就应该明白的。
“长靖,你明明知道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何苦为难我?长靖,回去吧,这里真的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回去吧。”
炎彻伸手捂上自己的脸,脸上已经是斑驳不已,曾经的那张脸已经是很多人都分辨不出来了。
代价,真的还是代价,若不是洛公子掩埋之恩,只怕如今自己更加是不知道魂归何处。
而那个家,终有一日,会走上覆灭的道路。
那一天,不会太远的,不会太远,他会一直一直看着的。
“不行,你必须跟我一起回去!我不信这些事情,只要能够回去,就一定有解决的办法!我们可以找药师,找阵师,甚至是你觉得来历不明的洛白,洛公子!只要能够找到人,我就不信,谁都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