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护法而言,是10万蝼蚁。但,对阿七来说,可是10万人!和我一样的10万人!”听到大护法这般冷漠话语,七夜情绪难抑,胸中怒气激荡的反驳道。
稍缓,哀伤沉默的七夜迈出脚步,静静走过每一具烧成焦炭的尸体。这其中有和自己一个军营的士兵,也有穿着黄铜盔甲的水幽城士兵令七夜感到意外的是,冰谷底的尸体都被烧成焦骨,而这冰原上只是烧焦而已。七夜好奇的蹲下身来查看一番,那黄铜色盔甲犹如燃烧过的纸灰般脆弱,一触就化为灰烬从尸体上脱落下来。
细看那烧焦的尸体,七夜感到一丝吃惊:那尸体手臂上,虽然烧焦,但却依稀可以辨认出,烙铁在臂膊上深深烙刻下的“奴”字。
“他是奴隶!”七夜不敢置信道。为再次确认,七夜连续查看周围好几具身穿黄铜盔甲士兵的尸体。无一例外手臂上都烙有一个奴字,但却有三种不同的文体:一种字体粗大,一种字体细长,还有一种字体歪曲。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三种文字?”七夜内心自问道,从目前所发现的尸体上看,貌似大部分都是奴隶充当的士兵,只有少数真正的士兵。七夜心中不禁大胆猜问:难道水幽城这次派来的10万大军,大部分都是奴隶?
一番查看下来更加证实这种猜测,七夜感到这次前来极东之域恐怕并不简单。不管为什么前来这里,但让如此多的人葬生,自己也险些命丧于此,想到这里,七夜内心便生出一种不可名状的愤恨。
深深呼吸,压抑住内心的恨意,七夜重新踏上返程之路。现在,不是去追问缘由的时候,极东之域仍危机四伏,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里。在没有道路标记、广袤无垠的冰原上,七夜寻着地上遗留的尸体当做路标前行。
前进没多远,一辆高架马车静静的停在冰原上,马已不知去向,只剩下缰绳缠绕在车身。七夜抽出九曲银蛇剑,小心翼翼的走近。马车颇为眼熟,仔细确认几眼,这辆车竟然是伙房营的货物马车。伸出银蛇剑微微挑起车帘:里面一具焦黑的尸体斜躺在车厢内,四周散落着一袋袋干粮。
“是伙夫长!”七夜有些意外道,尽管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但从那熟悉的体型轮廓上,七夜还是一眼认出死者。
“没想到你一直躲在车厢中,也没逃过葬生在此的命运。”七夜自言自语道。这位伙夫长一路上除为城主军官们生火炊事外,其余时间都躲在马车营帐内,没想到这次遭遇到如此凄惨的下场。从车顶棚被烧出一个窟窿,四周残留漆黑的焦布上看,伙夫长应该是在逃命途中,被黑魔炎空袭身亡。
看着一车散落狼藉的干粮,想到返程路上的漫长。七夜便一口气全部打包,装进柳兵卫的金灵戒内,最后将马车连同尸体焚之一炬。
极东之域,冰雪松林边缘
快速行进一个多月的寒旗与水良公,终于即将走出这冰天雪地。返程路上,两军遇到几起狼群夜袭,加之士兵精神惶恐、防御不利,5万士兵伤亡五千多人。冰雪退尽的阴暗森林里,日夜兼程的军队在此休整。
林中一隅寂静处,寒旗一脸疲惫的站立在林间山石上,遥望着极东之域深处,怅然若失。这一次的寻宝,士兵伤亡巨大,而来回长时间的精神高度紧张也让寒旗身心疲倦。
“城主大人,是在想柳将军吧?”寒旗身后,狼兵卫缓步走近,关切询问道。
“哎没想到这次,不但宝物没有找到,就连柳将军也陨落在此。真是失策啊!”寒旗双拳“咯咯”捏紧,低头恨恨道。
“大人别太自责,那冰谷黑烟乃是邪魔妖火,凡人根本无法抵御。我们能逃出来已实属幸运,只是不幸柳将军殒落于此,还望城主大人节哀。”狼兵卫更进一步的开导道。
“话是如此,虽然当时事发突然,但以柳将军的身手反应,应该也能勉强躲过,可为何柳将军当时却不躲呢?”回想起柳兵卫被黑烟吞没的那一幕,寒旗总感到十分蹊跷。
“可能是因为当时环境突变,让柳将军一时分神,况且袭击来得措手不及,柳将军来不及逃跑吧。也有可能当时柳将军在思考宝藏挖掘之事,未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狼兵卫已贴近寒旗身后,说出自己的猜测。
“但本城主总觉得不是这样,只是当时天空暗沉未能看清,不过本城主隐约看到柳将军倒下的姿势有些僵硬、不自然。”仔细回忆,寒旗更加确定。
“可能是因为”狼兵卫一副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寒旗正要侧过身,询问狼兵卫。
“中毒!”狼兵卫低声吐露两字,尽管声音很低,但却带着邪魅的阴狠。
话音刚落,狼兵卫右护臂中无声滑落出一把黑色匕首,右手瞬间稳稳握住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着寒旗转身之际朝着其腰间刺去。面对突如其来的贴身偷袭,寒旗有些措手不及,但凭着多年搏杀的敏锐直觉,本能的腰一闪,撇开最狠毒的正面直刺。尽管已在电光火石间做出反应,但还是稍微晚了一步,黑色匕首刀刃划破锦袍,在寒旗腹部被划开了十厘米长的血口。而狼兵卫之所以此刻发动近身偷袭,正是看到寒旗精神疲惫、状态不佳,乃不可多得的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