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幼筠微微颤抖了一下,梁胤反身将窗户关上。
又转身拿了一件衣服给陈幼筠披上。
将肩上的衣服拢了拢,陈幼筠摸了摸乱蓬蓬的头发,看着梁胤说道:“我回房间了,洗漱过后再过来!”
“好!”梁胤点了点头,又指了指眼睛道:“回去敷敷眼睛!”
陈幼筠知道是自己的眼睛肿了,于是点了点头。
将将走到门口手挨到门闩,梁胤喊住了陈幼筠说道:“回去了好好歇息歇息,这段时间接连赶路,辛苦你了!咱们怕是要在长沙耽搁些时日了!”
“好!”陈幼筠点点头。
想来,是梁胤还没有想好,眼下要去哪吧?
去夔州赴任?
还是北上去力挽狂澜?
去夔州,就相当于让梁胤放弃自己多年来的凌云壮志。
北上,京都已然陷落,皇上被北齐掳走,为天下计,南梁朝臣必定另立天子,以免受北齐挟制。
看来眼下,只有等南梁局势明朗,才能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
陈幼筠摇了摇头,将这些乱纷纷的事情抛在脑后。
回房简单收拾了自己,陈幼筠换了一身便宜行事的男装。
时局混乱,女子走在外面招人眼,不如着男装方便。
将满头青丝挽了个简单的髻,陈幼筠揽镜自照,浑似个少年郎。
陈幼筠满意的点了点头。
恰在此时,梁胤来敲门。
陈幼筠打开了房门,梁胤站在门外说道:“走吧,下楼吃饭!”
陈幼筠锁好房门,跟着梁胤一起下楼吃
早饭。
一时饭毕,陈幼筠先回了房,梁胤还是去府衙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一连好多日,陈幼筠都窝在房间内,除了吃饭,几乎不出房门。
半个月后,梁胤带回来了新消息:“瑞王在杭城登基为帝!”
一同而来的还有另一个消息,刚刚登基的皇上听说了梁胤在长沙,且梁胤威望极高,遂诏拜梁胤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差人催促他赴杭城就职。
陈幼筠看着梁胤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笑着说道:“恭喜兄长,贺喜兄长,总算是拨开乌云见月明了!”
梁胤倒还矜持,不像陈幼筠一样喜笑颜开,只淡淡的点了点头:“皇上虽然拜我为右相,可是朝中的主和派必定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御史中丞颜齐接连上了五道奏章反对,还将奏折暗中发给我,希望我知难而退!”
“右谏议大夫范宗尹也认为我名浮于实,有震主之威,不可以相。”
“前路坎坷曲折,虽难,兄长却不惧,对么?”陈幼筠注释着梁胤,缓缓说道。
“这条路千难万险,水里火里,我都要去蹚一蹚!”梁胤点了点头,信心满满地说道。
陈幼筠看着梁胤,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相信兄长!”
“那么,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杭城?”
梁胤笑着道:“咱们收拾收拾衣物,明日就出发!”
“好!”陈幼筠点了点头。
长沙到杭城,约莫有一千七百多里路。
因为梁胤要赶着
去赴任,就将车夫的银钱结清,让他自己回家乡。
又在长沙买了一匹温顺的母马,给陈幼筠骑。
陈幼筠在梁胤的教导下学会了控马,又在梁胤的指导下,每每有空闲就跟马互动,增进感情。
二人简单采买了路上要用的物品,就出发赶赴杭城。
刚刚上路的陈幼筠骑在马上,提心吊胆不说,还害怕跟不上梁胤的马。
还好梁胤知道陈幼筠初学马,并没有放开了马速跑起来,而是控马跟在陈幼筠身侧,护着陈幼筠的安全。
这匹母马训练有素,颇通人意,任由陈幼筠小心翼翼的走着。
一直到半日后,陈幼筠才敢驾马小跑起来。
马小跑着,陈幼筠跟着马的速度,身子起伏着。
陈幼筠控马小跑了一段,见这匹马过沟沟坎坎,都知道避开,不用自己特意去提马缰绳,不由的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