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十月北齐大军南下,朕的心里就始终悬着!”
“幸得有梁爱卿接连两仗将北齐击退,这才让北齐与我南梁和谈!”
皇上的话音未落,柏史忠扭头看了一眼立在一旁如芝兰玉树一般的梁胤,掩下眼中的一丝怨毒。
“大家都说说,跟北齐的这和谈怎么谈?”皇上问道。
众人左右看看,交换着眼神。
皇上看着站在自已右手边的梁胤,站在中间的钟斯,以及左手边的柏史忠、李坌等人。
头发花白一脸络腮胡子的钟斯,一眼又一眼的打量着梁胤。
钟斯对上梁胤的眼神,呵呵的笑着,半点没有避人的意思,梁胤于是点头致意。
柏史忠趁无人注意,朝李坌使了个眼色。
李坌会意,站了出来,朝皇上正色说道:“回禀皇上,老臣以为,本朝历来重文轻武,是以朝中兵弱将寡,以至于北齐一朝入侵,地方上无力抵抗,仓促间京都被围!”
“照眼下境况看,唯有割让土地,北齐才会退兵!”
李坌的话音未落,梁胤、钟斯猛的抬头,看向李坌。
梁胤的眉头渐渐的皱起来,脸上的喜意一点一点的散去。
皇上的眼睛眯了眯,摸了摸鼻子。
柏史忠垂眼看着地面,眼观鼻鼻观心,一语不发,对李坌的话毫无惊讶之色。
京都府尹兼同知枢密院事、尚书左丞蔡卯,与姚仲将军面面相觑。
户部尚书李岳站在柏史忠身旁,看了看李坌,很是小心的朝旁边
挪了挪。
柏史忠一眼扫了过去,李岳定在原地。
“次相,此言差矣!”钟斯出声反对,“咱们已经是打赢了两场,为何要主动割地求和?”
“现在明明是北齐在求和!”
李坌反驳道:“我说钟大人,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北齐千里迢迢来攻打我朝,又是辎重、又是人马的,没有填饱胃口前,人家能撤兵?”
钟斯吃这一呛,气的脸红脖子粗,瞪着李坌说道:“他填不填饱胃口,干我鸟事!我只知道,不服就打!”
说完,钟斯晃了晃钵盂般大的拳头。
“鲁莽匹夫,有辱斯文!”李坌一甩袖子,嫌弃的转过身去,不看钟斯。
“钟大人,你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火气还是这般大!”柏史忠看着钟斯劝道,“难道钟大人以为刚刚过去的那两战很好打么?”
李坌点了点头,帮腔道:“就是,不信你问问梁大人,看看守城的士兵伤亡如何?”
“那一夜北齐攻城,想必你也是看见的,半个京都的天空都被火光映的通红!火油烧的那些北齐人鬼哭狼嚎,声音硬是传出半里地去!”
柏史忠拿手比着梁胤,说道:“卫州城门守城的士兵,死亡的一百多人,梁大人的请功、抚恤折子都呈了上来!”
“这还是一战呢,若是出城迎战,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李坌附和道:“就是!”
柏史忠接着说道:“若是能割让土地,消弭这场战事,让北齐
撤兵,对我南梁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皇上手轻轻的点着龙椅扶手,饶有趣味的看着殿内众人。
梁胤站了出来,朝皇上抱拳行礼道:“皇上,微臣认为,接连两场战事都胜了北齐,军中的士气正是高昂的时候,咱们正适合趁热打铁,乘胜追击!”
皇上坐直了身子。
梁胤接着说道:“就算不打开城门正面迎敌,也要固守城池,不让北齐占了便宜!”
“梁大人说的对!”钟斯大声赞道。
“若是皇上不嫌弃老臣年纪太大,老臣愿意到梁大人麾下,听从指挥,一起将北齐击退!”
皇上瞅了瞅钟斯头上的白发,说道:“钟大人为国尽忠的心,朕早就知晓,这事稍后再议!”
“是!”钟斯笑着应道。
梁胤见皇上迟迟不表态,忍不住上前一步说道:“皇上,微臣以为现在应当激励将士,誓死抵抗北齐!等待各地勤王兵马的到来!”
“况且,现在京都民众都想为守城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