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云娘度日如年,每天都到府衙外等结果。
问了衙役,衙役直摇头。
问了曹管事,曹管事只说“耐心等着吧!”
从第二日早朝上御史台、谏院弹劾严府尹开始,朝堂之上,因为此案争做一团,朝臣纷纷下场站队,两派人卷着袖子拿着笏板,当着皇帝的面,吵得不可开交。
一方叫着“杀人偿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一介平民。
一方脱下帽子砸了过去,高声叫着这是“正当防卫”,被人掐着脖子焉有不反抗之理?
有气性大的,当场拿着笏板回敬了过去,一下砸中对面一人的额头,顿时鲜血直流。
“成何体统!再如此吵闹,统统拖出去,打板子!!”皇帝见闹的不像话,站了起来,指着阶下的一众朝臣们。
见天子发怒,大臣们齐齐跪下。
“此案由京都府衙审理,严伯玉回避,着大理寺、刑部、中书衙门复审!”
杨侍郎一系的人,咬死了杨治敲诈勒索、入室行凶、欺负孤儿寡母,当日更有许多人亲眼目睹杨治带人敲诈勒索。
这桩案子从普通的人命案子上升到京都府尹严伯玉渎职。
严伯玉作为京都府尹,纵容妾室之弟欺行霸市、敲诈勒索多年、更兼有杨治入室行凶。
枢密使一系的人,为保严伯玉,紧咬住陈幼筠不放。
而杨治及其手下过往所做的恶事,也被人一一翻了出来,京都府衙每天都有人敲鼓告状。
林少尹、万推官、蒋判官每日忙的脚下生风,每每碰头,都大倒苦水。
而京都的大街小巷里,大家都纷纷议论着这桩案子。
各大茶楼内,现在最卖座最叫好的,正是这桩案子改编的故事戏文。
一时之间,民怨沸腾,许多人联想到自身,都对陈幼筠母女同情无比。
还有人趁夜色往严伯玉的府门上扔臭鸡蛋、烂菜叶。
就连深宫内的太后都被这桩案子惊动了。
杨府,二小姐屋内。
“你说什么?”
杨萱猛地回头,正在莲心手中的头发被扯到。
“嘶,好疼!”杨萱夺过莲心手上的梳子,朝莲心劈头盖脸的打去。
“笨手笨脚的,要你干什么?吃干饭的吗?”杨萱怒骂道。
“还不下去!”
“是!”莲心低着头,行了一礼,抹着眼睛低头跑了出去。
“你过来,仔细的说与我听!”杨萱看着严嬷嬷说道。
“哎!”严嬷嬷笑着答应一声,上前接过杨萱手中的梳子。
“我来为二小姐梳发!”
“那莲心伺候二小姐这么多年,还是毛手毛脚的!惹小姐不高兴!”
“啰嗦,还不快说!”杨萱催促着。
“是!”严嬷嬷答应着,手上动作不停,三两下就挽了一个发髻出来,又拿了簪子给杨萱簪上。
“不错!”杨萱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
严嬷嬷笑着,扶了杨萱坐在窗前塌上。
“我听说,那陈幼筠出事了!”
“她能出什么事!”杨萱拿起一块儿糕点,咬了一口。
“她杀人了!!”
“什么?”杨萱手中的糕点掉落在裙子上面。
“她杀...杀...人?”杨萱结巴着问道。
严嬷嬷点了点头。
“你在哪听到的?她杀了谁?”杨萱接着问道。
“说是杀了一个什么官的小妾的弟弟!”严嬷嬷说道。
“别是你胡诌的吧?她才多大,就能杀人了?”杨萱斜着眼睛,上下扫视着严嬷嬷。
“看您说的,我怎么敢骗您,现在满京都都知道她杀了人,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事呢!”严嬷嬷煞有介事的说道。
“我们家那口子,还看见曹管事领了陈娘子求见老太太呢!”
“她见老太太干什么?”杨萱问道。
“自然是求老太太救陈幼筠了!”严嬷嬷说道。
“哼,这个丫头......”
“这次那陈幼筠怕是得杀人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