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的?”杨老太太仔细的看着长命锁问道,手微微颤抖着,好一会儿,才开口问着。
“老太太,朝露刚刚来报,说是筠姐儿换下来的湿衣服里面发现的,洗衣的婆子惊慌的很,说是…”
烟雨顿了顿,说道:“洗衣服的邢婆子报上来,说…是不是筠姐儿从哪得来的,一个厨娘之女,哪来这么贵重的首饰!怕是来路不正!”
烟雨说完,又小心翼翼的看着杨老太太的神色。
“叫朝露进来!”杨老太太淡淡的说。
“是!”
烟雨转身出去。
朝露跟在烟雨后面进来。
“老太太!”烟雨局促的站在老太太面前。
杨老太太指着案上的灯,吩咐着秋雪:“把那灯拿过来!”
秋雪按照吩咐将灯移到杨老太太身旁的桌子上面。
杨老太太对着灯光,细细的翻看着赤金长命锁。
然后递给烟雨、秋雪,说道:“你们都看看!”
烟雨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说道:“这长命锁一面是长命富贵,一面是如意云纹,款式有些年了!”
秋雪接过去看了,说道:“这上面有盛华楼的印记,盛华楼是老字号的银楼,最早开在杭城,后来又将分店开到各地,京都也有。看样式,是前些年的旧样式!”
杨老太太点点头。
烟雨看了秋雪一眼,眼底情绪微微波动着。
秋雪低垂着眼睛。
“朝露,你说说,怎么回事!”杨老太太将长命锁放在桌子上,看向朝露。
“回老太太,筠姐儿被人救上来后,我和日晞、何田,给她将湿衣服脱了下来,换了我们的干净衣服。何田说,当时乱哄哄的,就随手将这长命锁塞在筠姐儿的湿衣服里面。”朝露上前一步,说道。
“后来一忙,何田也忘了,还是洗衣服的邢婆子拿着找来,我们才想起来,也没敢耽搁,赶紧报给老太太。其他人都说,这东西太过贵重,筠姐儿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朝露一口气说完,按耐住心里的激动,飞快的瞥了烟雨一眼。
杨老太太看着朝露,面沉如水,说道:“你们没有去问问筠姐儿吗?”
“这东西太过贵重,直接去问筠姐儿,倘若有内情……”朝露犹豫着,看向烟雨,烟雨眼观鼻鼻观心。
杨老太太的眼神在几个丫鬟之间打了个转。
“我知道了,都下去吧!”说完,杨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挥了挥手。
烟雨、秋雪、朝露依次出去,并带上门。
走到外间,烟雨转身跟秋雪说:“今晚你值夜,警醒着点!”
秋雪点了点头。
烟雨、朝露出去了。
秋雪检查了茶水,预备老太太晚上要茶要水,又将烛火吹熄了,拿了被子在老太太卧房外的塌上歇了。
杨老太太等丫鬟们退出去了,起身打开柜子,从柜子里面拿出一个长盒。
打开长盒上的锁,里面是一卷画轴。
杨老太太看着画,伸手去拿,手指却停在画上,久久没有动作。
深吸了一口气,杨老太太闭了闭眼,睁开眼睛,伸手拿起画轴。
杨老太太想打开画,手指却一直颤抖着,连画轴上的绳结都打不开。
好一会儿,杨老太太还是没有抽开绳结,画卷“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杨老太太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掩面。
秋雪在外间,听到隐隐约约的呜咽声,心想哪个丫鬟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哭什么?
烟雨带着朝露走在廊上,准备回屋休息。
朝露走在后面,看着烟雨的背影,耳边响起了她们姐妹几人的话语:“…莲叶不过打了陈幼筠两巴掌,就被赶了出去,咱们可要谨慎行事,别步了莲叶的后尘!再被发卖,还不知道会卖到哪里!”
“不过,如果有机会,咱们也不能放弃,能为莲叶报仇,或者将陈幼筠拖下水来。只有将水搅浑了,咱们才好浑水摸鱼!”
何田给陈幼筠脱下湿衣服时,发现了长命锁。
朝露、何田、日晞三人对坐着商议了很久,眼见着天都晚了,这才假托了邢婆子的口,将此事报了上去。
果然烟雨见了长命锁,很是激动,详细的问了前因后果,拿着长命锁急匆匆的去找老太太了。
不过看老太太的反应,跟她们想的不一样。
管它呢!只要在主子心里种下名为“疑心”的种子就好,就算伤不到陈幼筠,能动一动烟雨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