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半年之久,元溪谷起兵的阴影始终笼罩在陈幼筠的头顶,现在乌云散去,阳光普照,陈幼筠忍不住喜极而泣。
“谁在那?出来!”
杨老爷察觉到屏风后面有人,一声清喝。
陈幼筠转过屏风,走过来。
看见陈幼筠满脸泪水,无声抽噎着,杨老太太和杨老爷都是一愣。
“过来!来我这来!”杨老太太明白过来,筠姐儿准是听到了杨老爷说的家乡的消息。
陈幼筠走过来站在杨老太太面前抽泣着。
杨老太太叹了口气,抬起了手,准备拍拍陈幼筠的背,谁知陈幼筠一头扎进杨老太太的怀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杨老太太身体僵硬,手还高举着。
杨老爷一贯沉稳的脸,惊的目瞪口呆。
烟雨急忙上前一步,想将陈幼筠拉开。
秋雪和西岭交换了一个眼神,满脸担心,老太太素来不喜人哭,更别说还将眼泪鼻涕弄她一身,可别一会儿大发雷霆,那就不好收场了。
杨老太太挥了挥手,示意烟雨下去,烟雨愣在了原地。
秋雪、西岭满脸震惊,看着杨老太太一脸嫌弃的拍着陈幼筠的背,口中还哄着:“好了!好了!这不是没事了吗!”
“别哭了!再哭,明天大字加一倍!”
陈幼筠哭的更大声了。
杨老太太脸上颇有些无奈,只得改口:“好好好!不加!不加!”
陈幼筠哭声这才小了。
好一会儿,陈幼筠才平静下来,眼睛通红,头发乱蓬蓬的从杨老太太怀里抬起头来。
“哭好了?”杨老太太轻声拍着陈幼筠的背,问着。
陈幼筠点点头,不说话。
将手中拿的纸递到杨老太太面前。
杨老太太接过来,看了,这才看见是今天下午陈幼筠写的字。
“呦!字儿都被你哭花啦!”杨老太太调换了方向,对着烛火,翻看着这沓大字。
陈幼筠吸了吸鼻子,鼻音浓重的小声说道:“不是哭花的,是雨水飘了进来,打湿的!”
“我看看你今日的字,跟之前比有没有长进。”
说完,杨老太太一边仔细看着这些纸张。
一边让丫鬟打了水来,伺候着陈幼筠洗脸。
“看你,脸都哭花了!”
陈幼筠摇着头拒绝了丫鬟的服侍,自己挽了衣袖,用水净了面。
杨老太太让白鹭带了陈幼筠去她屋子里面的梳妆台前,重新将头发梳理整齐。
一直看着杨老太太和陈幼筠的杨老爷挥手让丫鬟们都下去。
烟雨带着丫鬟们退出去。
“娘!你这是怎么啦?”
“就这么喜欢这个小丫鬟?”杨老爷看着母亲问道。
“你要是喜欢,何不让她在你身边伺候!”
“在厨房日日烟熏火燎的,再好的人也变得灰头土脸的!”
杨老太太避而不答。
“你看看这个,如何?”杨老太太递了陈幼筠写的那沓大字。
“笔力洒脱,不似出自女子之手,是下了功夫的!”杨老爷就着灯光,一张张翻看着。
“比晖哥儿如何!”杨老太太问道。
“晖哥儿自幼有名家教导,自然比这强!”杨老爷将纸张放在一旁。
“那晖哥儿九岁时写的呢?”
杨老爷顿了顿,说道:“晖哥儿自幼师从大家,九岁时写的与这不相上下!”
“是了,晖哥儿自幼师承大家!”杨老太太淡然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