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就听你的!”章云娘看着女儿点头答应。
“娘,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等掌柜的把驴车卖了,我们就按照市集上规矩,给掌柜的牙人中介费!虽然不多,也是我们的心意!”
陈幼筠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
“不能叫掌柜的白操心,又是给咱们介绍到杨府做厨娘,又是帮忙卖驴车!”
“好,就听筠儿的!”章云娘见陈幼筠考虑事情面面俱到,欣慰的想,要是陈安平看见女儿现在的模样,该有多好!
“姑娘,你说,咱们进了杨府,他们会不会要我们签卖身契?”银杏低垂着眼睛一直沉默着,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应该不会!据我所知,现今皇帝早已废除了奴口,并且不许平民蓄奴。”陈幼筠说道。
“可是…可是杨府是,是…是做大官的!平民百姓不许蓄奴,杨府可是当官的!”银杏紧张的说道。
“这你想错了,杨家是官宦世家,也是要名声的,事情做的太出格,对杨老爷官声不好!”
“我今天看杨老太太,不是什么脾气不好的人!只要咱们尽心做事,不犯错,杨家就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陈幼筠耐心解释着。
“还有,咱们三人是去做厨娘的,而且每月都有月钱拿。等攒够了钱,咱们还出府,接着开食铺!”
银杏听了后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第二日一早,天色破晓时分。
章云娘、陈幼筠、银杏收拾好行李后,掌柜的和石头一起赶车,送她们一行三人到杨府。
陈幼筠撩开窗帘,摇摇晃晃的马车拐上一座桥。
桥下河流蜿蜒起伏,将农田和市集分割开来。
河的另一遍,农田里面有挽着裤脚的农人,扶着犁赶着牛在犁地。
有人拿着鞭赶着一群羊离开田地。
还有人拿着长长的竹竿,一边赶着猪一边喊着:“啰…啰…啰…”
农田旁边的一条乡间小路上有人挑着扁担在赶路。
河的这边有人将货物搬上船后,开船时拖桅没有完全放下,差点撞到桥洞上。
桥上和河边的人群正在对着船和船主大喊大叫,指指点点,出着主意。
桥顶附近的一个人将一根绳子放到下方船主人伸出的手臂上。
掌柜的和石头因为要赶着送陈幼筠三人去杨府,不能参与指挥这条船兼凑热闹,都是一脸的遗憾。
陈幼筠看着这一路上不时的有卖各种东西的小商贩在吆喝着:“…卖了!便宜卖了!”
也有杂耍艺人在街头卖艺,围观的人群纷纷拍手叫好。
有拄着拐杖的乞丐,拿着破碗讨饭。
有游方的僧人在跟路人说着什么。
有坐堂的大夫给病人把着脉。
有酒店老板搬着酒坛子走进店内。
有教书先生夹着书急匆匆跑着过去。
有身上沾满白面的磨坊主扛着袋面大步朝前走去。
也有一群工匠、木匠、泥瓦匠吵吵闹闹着走过。
一路走来,陈幼筠看见市集上各行各业,一派繁荣景象。
有卖买二手货的、有买卖炊具的、有卖弓箭的、有卖灯笼的、有卖乐器的,有卖金银摆件的、有染坊、有画坊、有药铺卖药材的、卖针头线脑和手工艺品的,以及许多食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