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子就扬起四只蹄子向前走去。一路上闽大郎不时发出口令:“驾、驾驾!喔,喔喔、曰,曰曰!”
“驾”,是指挥驴子向前行,
“喔”,是指挥驴子向左转,
“曰”,是指挥驴子向右转。
到了这条街的另一边,闽大郎响亮地喊道:“吁--!”并拉出长音,驴子就会停住不动,偶尔会打几个响鼻或用蹄子刨几下地。
陈幼筠坐在车前,看着闽大郎赶着车的样子,忘记了刚刚还累的半死不活,禁不住手痒起来。
“让我来!我来试试!”陈幼筠跟闽大郎说着。
闽大郎将缰绳递给陈幼筠,又不放心,只能悄悄的将手搭在缰绳上面,等会儿如果情况不对,好赶紧挽救。
下午,经过闽大郎的指导,陈幼筠赶着驴车,在闽大郎的陪护下,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的向家里挪去。
前面,章云娘和银杏不时的探出身子往后看着陈幼筠。
章云娘和银杏不放心陈幼筠一个新手自己驾车上路,想跟着陈幼筠一辆车,被陈幼筠赶到前面的车上。
章云娘让闽大郎叫来一个车夫赶车。
然后叮嘱闽大郎陪着陈幼筠一起赶着自家的新驴车。
陈幼筠脸涨的通红,双手紧紧的抓住缰绳,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目不斜视。
”姑娘,你手上松一点,缰绳别抓的太紧,对!别只顾着看眼前,看看左右的道路,人群,对!放松,身体不要绷的太紧…”闽大郎纠正着陈幼筠。
“你别跟我说话,我现在不能分心的…”
陈幼筠不敢看闽大郎,也不敢分心思考,只能嘴上回答着。
闽大郎看着陈幼筠生硬笨拙的样子,哈哈笑的前仰后合。
陈幼筠百忙之中,抽空白了他一眼。
在章云娘和银杏的担忧中,闽大郎的嘲笑中,陈幼筠终于驾着驴车平安到家。
陈幼筠心里的高兴自豪丝毫不亚于开包子铺赚到第一笔钱的时候。
将驴子跟车解套,喂食喂水之后,牵到圈里。
银杏已经将热水烧好,章云娘给陈幼筠准备好澡盆,换洗的衣服。
脱下衣服,陈幼筠用脚尖探了探水温,然后整个身子都没入水中。
银杏给她散开头发,章云娘给她揉着胳膊和腿,没等洗完,陈幼筠就靠着盆沿睡着了。
害怕女儿受凉,章云娘加快手脚,快速洗完叫醒陈幼筠:“筠儿,醒醒,别在水里面睡,小心着凉,穿了衣服,起来到床上睡。”
陈幼筠勉强睁开眼皮,跨出澡盆,有凉气袭来,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脚尖蜷缩了一下。
穿上母亲递过来的暖和干净衣服,母亲扶着她坐在凳子上,银杏拿干帕子给她擦着头发。
面前是一盆热烘烘的炭火,陈幼筠看着眼前红红的火光,打了个哈欠,觉得浑身暖洋洋的,眼皮越来越沉重。
章云娘在陈幼筠差点栽倒在地的时候,一把搂住了。
银杏帮着章云娘将陈幼筠半扶半抱的弄上床,脱了衣服,盖好被子,放下床帐。
银杏去厨房煮饭,等陈幼筠睡醒了吃。
章云娘守着熟睡的女儿,要将被子外面的手放进被子里面时,发现女儿的手触手粗糙,还起了薄薄的茧子。
章云娘禁不住落下泪来,一边抹着眼泪心疼女儿,一边起身去找面脂来女儿抹手。
第二日一早陈幼筠赶着车先送母亲到食铺,又送银杏到包子铺,然后叫了闽大郎一起去采买,
自己家有了驴车,那之前雇的车就不用再雇。
入冬之后,陈家食铺上了八宝豆腐锅子。
天气渐冷,来西湖玩的人少了,也有客人反映菜肴凉的快。
章云娘和陈幼筠在厨房里面研究了几日,决定上锅子。
天气寒冷,围着圆桌吃热气蒸腾的锅子,既暖和又舒服。
“锅子好是好,只是要放到桌子上面,怕是不方便。”章云娘考虑好了菜肴后,又在想用具。
“锅子肯定是要专门去订作,是在厨房煮好端上来,还是下面用火炉加了炭,一边煮一边面吃?”陈幼筠托着下巴思索着。
“那自然是一边煮一边吃有意思的多!”章云娘想了想说着。
“在厨房煮好端上桌,温度还是会慢慢下降!”
“那就用小炉子,里面加炭,点燃后烧尽烟气再端上桌,架上放了高汤的锅子,将菜品都摆上桌子,随客人意愿,想吃什么放什么进去煮!自己动手可比在厨房煮好端上来的有意思多了!”陈幼筠点了点桌子,拿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