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见着求饶无用,厉声凶狠,虚张声势:“大人这就要屈打成招了吗?既然如此,那我也实在是无话可说!只盼望着今日,若血溅县衙,来日会有正义之事为我伸冤不平!”</p>
“也让全江安县的人都看一看,咱们的父母官,究竟是如何的一言堂!不容许人质疑揣测!”</p>
他冷笑:“更可见,我说的那些话都不是捏造,而是确有其事。”</p>
“倒可怜了那赵海,无缘无故的受了冤屈,如今更是沦为通缉犯,一生不得翻身。”</p>
“打啊!”</p>
“今日你但凡敢动我一下,就是坐实了你屈打成招,欲夺人妻,陷害良民。”</p>
他一脸正义凛然,倒是让县令有些难办了。</p>
衙役们纷纷停下动作,看向县令。</p>
“好一番诡辩的道理。”</p>
姜安宁看着这无缘无故,为赵海鸣不平的男人,心头怨气翻涌。</p>
“赵海所犯欺诈之事儿,人证物证俱在,连他都不曾觉得委屈,不觉受了冤枉,你倒是比当事人更知其内心坦然?”</p>
她冷笑:“你当街污蔑县令大人声誉清白,咱们这些人可都是亲耳听见,亲眼看见的,又何尝有冤枉过你?”</p>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大家都是见证人。”</p>
“就算是县令大人下令将你打死,也是你抗辩拒罪,自讨苦吃。”</p>
“一个人听见是冤枉了你,几十几百人同时亲耳听见,难不成还是冤枉了你?”</p>
姜安宁走近一步:“又或者你敢指天发誓,说你真的没有当街说过那些话?若有违心之迹,必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p>
“你敢吗?”</p>
男人瑟缩了下,哆嗦了几下嘴皮子,张张嘴,根本就不敢发誓。</p>
生怕真的会被天打雷劈。</p>
县令见状,当即下令:“拖下去!打!”</p>
“人证物证俱在,就算是动刑,也是有法可依!”</p>
“证据完整,有目共睹,就算是他不承认,照样可以定罪。”</p>
“污蔑诽谤朝廷命官,按律,可杖杀!”</p>
男人彻底怂了,吓得尿了裤子。</p>
两个衙役瞬间起了嫌恶之色,将人拖了下去打板子。</p>
才一个板子下去,刚刚还嘴硬狡辩的男人,便全都招了。</p>
男人本家姓杨,单名一个清,字无浊。</p>
家住南阳县,本也是家境殷实本分的读书人家。</p>
曾游学岭南、琉球等地,八年前,定居江安县,做些小生意,主要以卖餐饭为主,兼顾着给几家绣坊,送些琉球那边的新鲜花样、布料。</p>
后来因为生意经营不善,便只能啃着老本。</p>
如今积蓄花了个差不多,更是整日不思进取,游手好闲,蹭吃蹭喝的毫无下限,如今已经是人厌狗嫌了。</p>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么多人都说赵海的不是,我若是也跟着附和,显得我太没有主见了。”</p>
“再说了,这事儿本应该是家事儿,关起门来解决就是了,做什么要闹到公堂上,把好好的人家,给祸害的没脸?”</p>
“那姜安宁做的,未免也太过了。”</p>
杨清说着说着,便理直气壮起来。</p>
县令怒道:“这就是你肆意编排污蔑本官与姜小娘子的理由?”</p>
他一拍桌子:“我看,还是打的轻了!”</p>
“来人啊!”</p>
“把杨清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收监,择日宣判!”</p>
一场闹剧,在杨清的哀嚎声中落幕结束。</p>
可姜安宁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p>
真有人会无缘无故,对陌生人生出无限的恶意,并伪造编排吗?</p>
奈何人已收监,先前围观的众人也已经散去,她就是想要追根究底,也无从谈起。</p>
想了想,她离开衙门后,专门订了一桌席面,请人送到县衙大牢去。</p>
“就说是送给宋玉宝宋大人的。”</p>
她想起上次那个牢头儿的名字,特意叮嘱了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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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发生了什么事儿?”</p>
宋玉宝看着来路不明的席面儿,心里头犯了嘀咕。</p>
旁边的邵武摇了摇头:“没听说有什么事儿。”</p>
他嘿嘿一乐:“兴许只是哪个懂事儿的,送上来孝敬的呢?”</p>
宋玉宝斜了人一眼:“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不成?就算是谁要孝敬,也孝敬不到咱们这些个不入流的牢头儿!”</p>
他拍了一巴掌人的脑袋:“警醒着点儿!别整天就知道吃吃吃!”</p>
“你也不怕哪天叫人下点儿砒霜耗子药,小命呜呼!”</p>
宋玉宝怒瞪着人。</p>
邵武揉了揉被敲打的脑壳:“哪里就有你说的这么吓人了。”</p>
他努一努嘴:“再说了,人家酒楼的人还在呢,总不至于有人这么蠢,当着咱们的面儿,实名制下毒吧。”</p>
宋玉宝顺着人的视线望了过去,看见一脸尴尬的店小二,不大自在的咳咳了两声。</p>
“敢问小哥儿,这桌席面儿是谁让你送来的?”</p>
他面容严肃的看着人问。</p>
店小二紧张了下,老实巴交的回道:“是一位小娘子,指明了要送给宋玉宝宋大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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