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宁丝毫不见委婉的,嘲讽了安夫人的不请自来、也不见外。</p>
姜安宁微微皱起了眉,有些难言的不适。</p>
“你们绣坊这个小院子拾掇的不错,很是清净雅致,如今还未及盛夏,这院子里头就已经绿油油的,还有那一墙的凌霄花,很是茂盛灿烂,瞧着倒是比我家中那些,请了专人伺候的花儿啊朵儿啊的,更加喜人。”</p>
安夫人轻笑了一声,伸手去折下来几枝凌霄花:“你那副礼佛图,绣的很好。”</p>
“否则这般假笑装相,您不觉得累,我还觉得累呢。”</p>
安夫人如数家珍似的,跟姜安宁说起这几日,她如同进了自家似在朝凰绣坊闲逛得来的所见所闻,半点儿没有因为不请自来,又未经过主家同意,就擅自入住而内疚心虚的模样,反而是理直气壮的很!</p>
安夫人笑了一声:“如今距离我女儿的生辰,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p>
安夫人同紫苏说了几句,又转过头来看着姜安宁:“这几日,我一直不怎么敢去打扰你,怕影响到你照顾宋老板,倒是没想到你那个村子里的人,会突然找过来,却也凑巧的给了咱们个机会一起吃饭的机会,只是时间上到底仓促了些,也没个什么准备,些许家常菜色,你可莫要嫌弃。”</p>
想来,更多只是客气。</p>
明明,这朝凰绣坊,也还轮不到安夫人来做主安排吧?</p>
怎么如今倒好像,她上门是客,安夫人才是主人家的样子了?</p>
姜安宁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看着安夫人,等人继续说下文。</p>
却还是要装作一脸无辜茫然的样子,佯作诧异:“盛越闻那厮,竟然是畏罪潜逃了吗?”</p>
她嘴上如此说着,不等人回应,便已经安排起紫苏去准备饭菜。</p>
说来说去,就只是让她按照约定,绣出约定好的猫嬉戏图?</p>
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p>
怎么这人,就像是听不懂好赖话似的,油盐不进呢?</p>
“不知道你可能拿出令我满意的作品。”</p>
安夫人的目光,让她觉得十分冒昧,甚至还有几分侵略性……</p>
“安夫人客气了。”</p>
安夫人明显愣了一下,目光直直的看着姜安宁。</p>
“我就是惜才罢了。”</p>
安夫人点了点头,果然是不怎么关心宋尧的死活,象征性的问了句,略有感慨:“倒也是个命运多舛的人,想来老天会眷顾她的!”</p>
“后院的那间花房,虽说不算有多宽敞,里头倒是养了不少精心呵护的花,我瞧着,里头还有一品十八学士呢!”</p>
姜安宁更加看不透安夫人的意图。</p>
若不是姜安宁知晓盛越闻已死的真相,怕是此时已经相信下来,并开始怒不可遏了。</p>
“我知晓,盛越闻突然间闯进朝凰绣坊来行凶,在重伤了宋老板以后,便畏罪潜逃,你现如今既要撑着朝凰绣坊,打理这些杂事儿,还要兼顾着越闻绣坊那边,难免会有些力不从心。”</p>
“安夫人,咱们还是别在这儿互相客套,来来回回的兜圈子,说些违心的话了。”</p>
姜安宁索性开门见山:“您不如还是直接说,究竟意欲何为吧?”</p>
姜安宁心中有了定案,倒也不十分纠结了。</p>
“虽然不知道安夫人这几日是为何留在了咱们这小小的绣坊,可到底是咱们招待不周,反而是要安夫人您,处处自己动手,也实在是难为您,把这儿啊,就当是自己家一样了。”</p>
浑然不见之前的不屑与嘲讽之意。</p>
言语间满是关切的样子,听起来倒是真情非常。</p>
她像是真的很愤怒一样。</p>
安夫人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微压了几分嘴角,故作愁容,叹息了声:“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盛越闻瞧着,倒像是有备而来,等咱们回过神来时,他早就已经轻车熟路的逃走,如石沉大海似的,想找也找不到了。”</p>
“这几日,衙门也是在不停地增加人手,没日没夜的寻着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