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的声音不甘示弱:“你敢!方才在顾家,我给你留面子,没跟你闹,你凭什么休我!”</p>
魏大人冷哼一声,小厮脑中不自觉浮起他平日发怒时,似要将人活剥了的那种气势。</p>
只听里面说:“我有什么不敢,便是拉岳家来评理,他们也只会说我休得好!你个蠢货,说话只知道逞一时口舌之快,你可知道我的仕途都要葬送在你这张口里。”</p>
“怎么会?他顾家就算是一门二将,官威再大,又如何能阻碍你,你的任命可是过了龙案,盖了玉玺的。”</p>
“怎么不能?你可知今日朝上皇上亲口定下,顾柏冬兼任工部尚书一职。”</p>
前头的小厮闻言,也不禁暗暗喝一声彩。这顾将军真是不得了,不仅打了天朝二十年来的唯一胜仗,超越其父威远将军不到四十就做了大将军。</p>
如今竟然还领了天朝实在的职责,要知道,凡有战功者,大都在朝上没有权力职位,此乃惯例。</p>
尚书一职,这是多少读书入仕者,穷极一辈子也到不了的位置。</p>
自家老爷堪堪五十,官至侍郎已经是耗尽人脉的结果。</p>
难怪他说出尚书这两字时,字里行间都带着浓浓的艳羡。</p>
“工部尚书?那岂非他成了你的直属上锋了?”魏夫人道。</p>
她这几日虽没好好抄经,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在护国寺待着,自然也没不知道到这么短短功夫,她前脚才得罪的人,后脚人家的父亲就成了自家</p>
老爷的上锋。</p>
“你现在清楚你今天干了什么蠢事了?”</p>
车内魏夫人的态度软下来:“老爷,今日是妾身不对,主要妾身也不知道那外顾柏冬竟然……竟然会成为工部尚书。”</p>
“魏家差点被害死!”</p>
“只是他一个武将,按理怎么也不可能手伸这么长。那位是怎么想的?”</p>
“今时不同往日,五殿下不再参与大位争夺,顾家瞬间就变得可靠了。主要他保持中立,那位自可高枕无忧。要稳住顾家,最好的办法就是给权,工部尚书的位子空得太是时候。”</p>
魏夫人这会姿态已经彻底软了下来,听到顾柏冬成了老爷的直属上锋,便知道自己这顿气受得不冤。</p>
“今日是妾身不知缘故,才犯下这等大错!”</p>
得知原由后,她怨气已消得七七八八,自己一厢情愿要阻老爷的前途,老爷没当场动手,都是看在她娘家的面上。</p>
又忍不住道:“你一路上也不说一声,但凡给我透点风声,也不至于此。妾身本就因为抄经这事丢脸,心里难受憋着气,这么上门,哪会给他们好脸。”</p>
“你还有理了?”</p>
“没理,没理,妾身的错,老爷你别恼!只是现下该怎么办?”</p>
“还能怎么办?事已至此,说好的一千份经文,你拿出个态度来,虔诚地抄好了,亲自送到顾家赔罪。他家现在是我的上锋,只要我们姿态做足,他们反而不好太为难咱们。”</p>
“这怎么说的,妾身</p>
只怕他们还要更加猖狂。”</p>
“如今外面人人都知道顾柏冬是我的上锋了,若是你做到这个地步,还被为难,到时要是宣扬出去,满京城的百姓可就有新谈资了……”</p>
到底是多年的夫妻,在共同的目标跟前,再大的火气也暂时放下了。</p>
车里的声音越压越低,车外的小厮,在风声与马车行进的声音动静干扰下,渐渐不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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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城门外又冻死一人,这些饥民们更渐渐等不住了,想入城,城门口有重重禁军把守又不敢越雷池。</p>
民怨越积越重。</p>
威远将军府停施了一日粥,却弄来十几车半旧的棉衣,按两个人头拿一件的比例发放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