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莘怜，很难缠。</p>

001如是评价道。</p>

在漫长的近乎禁止的时间里，它的主人经历过很多世界，扮演着性格各异的配角，善良的、恶意的、软弱的、强硬的……</p>

他尽职尽责模仿着，扮演着，然后慢慢地，忘记了自己的性格。</p>

属于人性的那部分在缓慢的消失，直到他遗忘了自己的名字。</p>

喜怒哀乐不再是常有的情绪，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的主人的脾气相当的不错。</p>

而姜莘怜，她善于察言观色，也同样擅长得寸进尺。</p>

所以，当她遇到“好脾气”的季久许，那就是反客为主，顺着杆子一爬再爬。</p>

“这段时间，我每日听着神父的教诲，可是啊”</p>

姜莘怜声音无辜：“我的梦却是一日比一日不堪入目，这可怎么办呢？”</p>

季久许冷静地指出：“这几日休息室的灯彻夜明亮。”</p>

觉都没睡哪来的梦。</p>

“哎？是这样吗？”姜莘怜恍然，“原来我这几日，想得都生出幻觉了。”</p>

【咳咳】</p>

001绷不住咳了声。</p>

不是梦就是幻觉，主打一个没有证据张口就来，不管怎样都能面不改色地绕回去。</p>

不会尴尬，不会羞耻，这样的性格，生来就是克制主人这样的高岭之花。</p>

“你……”</p>

季久许无法理解她的想法：“我们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为什么对我这么感兴趣？”</p>

第一次见面，她便以观察的目光仰视他；第二次见面，她笑得甜蜜，像个天真的少女，将窃听器藏在他身上。</p>

她是剧情中不可缺少的恶毒女配，他是随时可以更换的炮灰男配，他们不该有，也不会有过多的交集。</p>

隔着黑暗，女人轻然的笑声落入耳中。</p>

“我只是，想和你亲密一些罢了。”</p>

姜莘怜缓慢重复道：“想和你，比家族中的任何一人，都更亲密一些。”</p>

「神父」是高层的傀儡，一举一动都由高层掌控，但正像牵丝木偶一样，他的举动能透露高层的想法。</p>

以小见大，见微知著。</p>

重要反派向他伸出拉拢的手。</p>

季久许无动于衷：“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和你更亲密。”</p>

炮灰配角表示拒绝。</p>

“哎？可是「神父」作为消耗品，保质期只有一年，这么短暂真的可以吗？”</p>

她不知在忏悔室里做些什么，原本清晰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起来，而且，似乎变远了？</p>

季久许一时分辨不出，平淡道：“死亡对我没有意义，不过是回到该去的地方。”</p>

“……”</p>

姜莘怜沉默着，不再说话。</p>

季久许等待了片刻，确认她没有下文，礼貌而疏离道：“七天的忏悔时间结束了，你可以离开了。”</p>

依然没有回复。</p>

他也不再浪费时间，转身朝门口走去。</p>

陈旧的木门发出“吱嘎”一声，走廊明亮的光线照进昏黑的忏悔室。</p>

季久许刚踏出左脚，便注意到后方传来轻微细小的脚步声。</p>

他微微睁大了眼，想要侧身躲开，身后的人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意图，抱住他的腰重重撞在他怀中。</p>

“唔”</p>

他一时失了平衡，踉跄了一步被她带出了房间，明亮的光线照清了他的面容。</p>

“001！”</p>

季久许喝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