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完毕,祁渊携陆芷沅出来,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带着陆芷沅绕到岔路口,往淑景居走去,但他没有进去,只远远在院门外望里瞧。
徐娘子带着两个婆子站在淑景居正屋的廊下,从正屋的门口可以看到那个宫人来回走动,似在教赵雪樱如何行走。
“我怎么听说,她这些时日居然不哭不闹了?”祁渊问道。
“或许,她是在想,她的父亲是不是真的疼爱她。”陆芷沅答道。
赵雪樱在屋中跟着宫人学着行走,并不知祁渊和陆芷沅在外头看着,她木然地走着,如悬丝傀儡般,宫人要她如何,她就如何。
时近晌午,宫人去歇息,连翘扶着赵雪樱到隔间坐下,给她捶腿。
青叶端来午膳摆好,赵雪樱没有动,只呆呆坐着,良久方低低问道:“连翘,你爹爹可有管过你的言行举止?”
连翘愣了一下,想起那日陆芷沅说过的话,抬头窥探赵雪樱的神情,小心地说道:“自然是会管的,奴婢十岁那年,元夕和表哥去看花灯,玩得晚了,回来爹爹罚奴婢在祖宗牌位前跪了一夜。”
“你和表哥去看花灯,你爹爹为何要罚跪?”赵雪樱不解。
“表哥也算外男,奴婢那是虽小,但也是男女有别的,爹爹担心奴婢会被人说三道四,所以罚了奴婢,让奴婢记得教训。”连翘道。
赵雪樱不语。
她也有表哥,自小赵濂也不许她和表哥接触,不过不是因为男女有别。他是说,王氏娘家的表哥惦记着赵府的钱财,让她防着他们,她以后是要嫁给晋王的,不能和其他男子来往,否则晋王知道了会不高兴。
小时候她曾问赵濂,男女授受不亲,男女大防是何意,赵濂告诉她,除了自己心仪的男子外,与其他男子说话来往都是违背礼制的。
赵濂没有告诉她,女子尚在闺中,未有媒妁之言时,即便是面对心仪的男子,也不能肆无忌惮地表露情意,这是违背礼制,遭人笑话的,便是王氏偶尔提起,也被赵濂喝止。
“良娣,今日炖了人参鸡汤,您喝一点吧。”青叶给她盛了碗汤。
赵雪樱接过,低下头,两颗泪珠无声地滴落在鸡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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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宁宫。
楚后正看着祁泓送漠北送回来的信,沉郁了多日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以前总觉得祁泓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此番出去,也能独当一面了。”
瑞珠笑道:“陛下和娘娘的孩子,不管是晋王殿下,还是宋王殿下,都是天之骄子,岂会有差的。”
旁边的宝珠听到瑞珠提起晋王,紧张地往楚后望去,却见楚后笑容未变,她方暗暗放下心来。
一个小宫婢进来回禀:“娘娘,丞相大人求见。”
楚后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她拧着娥眉,“丞相不在府中好好养着身子,跑到宫里来做什么?”
“娘娘要见吗?”小宫婢问道。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灯树千光照。明月逐人来。 ———祝大家元宵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