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沅靠着他的肩膀,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道:“我突然觉得累了嘛。”
祁渊捏了捏她的脸颊,宠溺道:“好,我抚琴与你解乏,你想听什么?”
“去岁你为我抚的那曲。”陆芷沅道。
祁渊一怔,“你还记得?”
“你为我做过的事,我都记得。”陆芷沅看着他,一双丹凤眼如头顶的日头,明曜得让他心尖发烫。
祁渊克制不住地靠过去,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嗓音温柔得要溢出水来,“好,我抚给你听。”
赵雪樱脑中嗡地一下,简直不敢置信。
祁渊竟然当众亲陆芷沅。
她已经放下茶盏的手紧攥着,祁渊亲的那一下,她的手指随着呼吸一窒,寸许长的指甲猛地用力陷入肉中,一阵钻心地疼。
她僵硬地收回目光,松开手指,粉白细嫩的手掌上赫然有两道月牙形的血迹。
旁边伺候的连翘低呼蹲下,捧着她的手,“良娣,您的手出血了。”
赵雪樱木着脸,直接用锦帕去擦,“不打紧。”
手上这点血迹算什么,怎比得上她伤痕累累的心。
从祁渊和陆芷沅到园中开始,他们的每一次亲昵,就是往她心头刺上一刀,祁渊亲陆芷沅的那一下,更是生生把她的心割成两半。
这世间,最残忍痛苦之事,莫过于爱了多年的男子,对自己不理不睬,却当着自己的面与其他女子缱绻。
那边祁渊根本注意过赵雪樱,他在琴桌前坐下,伸着修长的手指勾着琴弦试了几下音,然后轻压琴弦,敛了心神,手指再一勾,《高山流水》的旋律便从琴弦流泄出来。
陆芷沅起身到琴桌旁听了一会儿,示意听夏拿一张凳子放在祁渊身边,她与祁渊并排而坐,抬手跟着祁渊轻抚琴弦。
祁渊转头看她,温然一笑,两人四只手,默契得如一人,移指换音间竟没有半点差池。
茗玉和长风等人虽不懂音律,但此景他们从未见过,不禁看呆了。
听夏偷偷往赵雪樱那边望去,见她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听夏无声笑起来。
日渐西坠,陆芷沅和祁渊抚琴毕,又喝了两盏茶,两人便出了园子。
从始至终,祁渊都没有看赵雪樱一眼。
他们回到倚翠居后,陆芷沅要去更衣,祁渊抱住她,“高兴了吗?”
“你高兴吗?”陆芷沅笑着反问他。
“高兴。”祁渊吻着她,“只要你的心思在我身上,我就高兴。”
“你如此惯着我,不怕我恃宠而骄?”陆芷沅又问道。
“你是我心爱之人,就该肆意。你想玩怎样玩,就怎样玩,谁敢指指点点,我收拾他。”祁渊道。
陆芷沅笑出声来,“你是我要做妲己和褒姒吗?”
祁渊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晦暗,笑道:“师叔的得意弟子,只会是文献皇后和文德皇后,不会是妲己和褒姒。”
陆芷沅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