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她往屋里走去,只是他到底是喝多了,脑子不过短暂地清明了片刻,没走两步又头重脚轻,脚步虚浮踉跄着。
虞氏姐妹过来扶着他,与陆芷沅一起把他送到寝室床上。
陆芷沅让茗玉去煮醒酒汤,闻春早已绞了湿帕子过来,陆芷沅接过,给祁渊擦拭受伤的手。
祁渊睁开眼睛,她就坐在床边,低着头,只看到光洁莹白的额头,还有两道长而密的睫羽不时眨一下。
“沅宝。”他想去摸她的脸颊。
“别动。”陆芷沅摁住他的手,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我帮你把手擦干净,再给你上药。”
祁渊不动了,躺在床上安静地看着她。
听夏拿来一盒膏药,说是长平给的金疮药,他们上战场时都会携带,治疗伤口效果极好。
陆芷沅挖了一点出来,细细地抹在祁渊的伤口上,轻轻地吹着气,问他:“疼不疼,疼你就说一声。”
“不疼。”祁渊声音沙沙的。
“怎么这般不小心,这大冷天的,磕到一点都疼死了,你倒好,还把自己弄伤了。”
陆芷沅一面责怪他,一面用细布把他的拇
指和食指包扎起来。
她数落的声音落在祁渊的耳中,宛如天籁之音。
他的沅宝在心疼他。
“以后要小心些,听到没有。”陆芷沅给细布打结,没听到祁渊的声音,抬头看他。
对着她漆黑潋滟的凤眸,祁渊只觉得整个人都沉溺进去了,他禁不住拉过她的手,贴在脸颊上,声音低哑温沉:“沅宝说的话,我都记着。”
他转过头,在她掌心吻着,高挺的鼻梁轻蹭着,又去看她,恋恋道:“沅宝,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陪在我身边,看着我,管着我,好不好。”
陆芷沅想起长风说他从叶寒舟那里回来,心下一沉,垂眸藏起眼中的黯然,强笑道:“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茗玉送来醒酒汤,陆芷沅接过喂给他喝。
丝雨过来,在正屋里问茗玉:“王妃听说殿下喝醉酒,又受伤了,打发我过来问问什么回事。”
茗玉告诉她长风的话。
丝雨回到清辉院回复楚珮容,旁边的轻雪纳罕道:“奴婢还从未见殿下喝醉酒,这是破天荒第一次,殿下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楚珮容正翻看着一本簿子,许久方道:“殿下哪天没遇到事?许是心中烦闷,多喝几杯疏散疏散。”
她合上簿子,交给丝雨,“这是府中每年元正宴请宾客的名单,待会用过晚膳,送去给华侧妃看,让她同徐娘子她们商议拟定宴请的名单出来。”
丝雨答应着接过。
楚珮容靠在
引枕头上,拿起搁在一旁的玉如意,轻轻摩挲着。
祁渊向来克制,他在叶寒舟那里遇到了什么事,竟然会喝醉?
她身后的窗外突然喀啦一声巨响,然后又是轰的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