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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方落，全冠清正欲开口，便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从院中传来，人未至，笑声已至：</p>
“哈哈哈，早闻牛少侠大名，如雷灌耳。今日得见，果然英姿飒爽，不同凡响！”</p>
说话之人是位清瘦老汉，腰杆笔挺，从容而至。</p>
那张本是不苟言笑的严肃面容，在见牛顶天的那一刻，迅速绽出了和煦笑容。</p>
其身旁还跟着一位布衣老者，年逾八旬，身形孱弱，淡淡的目光当中带有一丝审视意味。</p>
“全某先来介绍一下。”</p>
见牛顶天未有开口之意，全冠清轻咳一声，抬手指向那清瘦老汉，笑道：</p>
“这位是本帮执法长老，白世镜白长老。”</p>
“这位是徐长老。”</p>
说罢，又指向一旁布衣老者，笑呵呵道：</p>
“徐长老虽已不管丐帮俗务，但在我帮辈分极高，备受弟子尊重。就是乔帮主见了，也得称呼徐爷爷。”</p>
“久仰。”</p>
牛顶天微微抱拳，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p>
若是记得没错，眼前三人都是丐帮副帮主马大元夫人康敏的裙下之臣。</p>
全冠清倒还好说，看容貌四旬左右，加上练武，正值壮年。</p>
不过，白世镜与徐长老一个六旬老汉，一个八旬老头，竟能折腾得起如狼似虎的美妇人，不得不说，着实令他刮目相看。</p>
目光落在白世镜身上，牛顶天微微笑道：</p>
“早闻白长老铁面无私，刻板严肃，今日一见，白长老可不像传说那般不近人情。”</p>
他这样寒暄一句，对于一旁徐长老，未再多瞧一眼，此人倚老卖老的姿态就差写在脸上了。</p>
“牛少侠里面请！”</p>
白世镜矜持一笑，神色不卑不亢，朝牛顶天抬手作请。</p>
算起来，他贵为丐帮九袋长老，地位比全冠清更为尊崇，便当仁不让摆起了主家姿态。</p>
至于身旁徐长老，此人常好自持身份，对帮中事务指手画脚，早就令他不愉。给他面子他是帮中前辈，不给面子就是一闲散人员。</p>
“白长老请。”</p>
牛顶天笑着颔首，牵起黑玫瑰与白世镜一同跨入院中。</p>
不管全冠清先前有何目的，此刻又有何目的，反正他想借着丐帮人手寻找黑龙潭。</p>
“哼～”</p>
身后，徐长老轻哼一声，以表达自己心中不满。</p>
上了年纪的人，最恨帮中弟子对他失却尊敬之心。</p>
“徐长老先请！”全冠清笑呵呵的伸手作请。</p>
只有他最清楚，两人之间纠葛远不止于此。</p>
姓徐的虽然年事已高，但一夕之欢后，仍对副帮主夫人有着非分之想。</p>
同样，姓白的也是老树开花，已经深陷那女人的温柔乡。</p>
近些日子二人常常因此争风吃醋，若非有大事商议，断不可能于此相聚。</p>
“依老夫看呐，全舵主的八个布袋也该提提了。”</p>
见全冠清如此识趣，徐长老面色舒缓几分，悠悠留下一句话，便负手走向厅堂。</p>
“老东西！”</p>
全冠清冷笑，暗骂一声。</p>
随后整了整衣襟，挺直胸膛，朝里处朗声喊道：</p>
“来人！准备好酒好菜，招待来访贵客！”</p>
……</p>
厅堂之中</p>
从知晓牛顶天大名的那一刻，全冠清便对那匹绝世好马打消了贪念。</p>
识时务者，从来不会因为一己小利，而枉顾大局。</p>
不管对方如何年轻，武功有无夸大，与南慕容的太湖一战既能传得有鼻子有眼，便也值得己方拉拢了。</p>
况且，能够在他分舵毫无防备地饮茶喝酒，显然是个易于对付的毛头小子。</p>
因此，在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后，全冠清便轻轻放下酒盅，朝对面白世镜使了个眼色。</p>
白世镜会意，端起酒壶，笑呵呵地替牛顶天斟满酒，瞥了眼那张微醺脸庞，不动声色道：</p>
“牛少侠既为武林新秀，当有侠之大义，不知牛少侠对胡汉之别作何看法？”</p>
此话一出，桌上陡然一静，全冠清，徐长老，与另外三位作陪的七袋弟子，纷纷抬眸看向牛顶天。</p>
“果然还是来了。”</p>
牛顶天心中不由一叹。</p>
这三个鸟人能够聚集一处，显然杏子林事件已经不远。</p>
没想到对方为了增加筹码，把主意都打到了自己身上。</p>
缓缓放下酒盅后，牛顶天迎上众人目光，轻声道：“自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p>
“好！好一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白世镜眼前一亮，不禁抚掌喝彩。</p>
他与全冠清相视一眼，而后凝眸看向牛顶天，沉声道：</p>
“那倘若有外族之人，窃居我中原大派高位，并且心思不纯，谋害兄弟，牛少侠该当如何？”</p>
关老子屁事？</p>
牛顶天听罢，轻轻摩挲着手里酒盅，笑而不语。</p>
江湖中最不缺的，就是心中利益嘴上道义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