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说道:“月姐,你别怕,我不会害你的,那并不是毒,我只是在甜羹里面加了一些特制的麻药,只是让你暂时说不出来话,也动不了,你的神智还是清醒的,就是我之前教给你的那种麻药,你还记得吗?”
花月心中五味杂陈,嘴唇轻轻抖着,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并没有等待花月的回复,而是继续说道:“月姐,我出此下策,是希望你可以帮我一个忙。”
孟小乔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开口道:“月姐,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帮我保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不想给宗门抹黑。”
而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用一块黑布紧紧包裹着,放在了花月的身侧。
花月看着她一脸沉重的表情,心中猛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孟小乔咬了咬下唇,道:“其实,我从竹里馆的戒学馆中偷走了一本书。”
花月一惊,那不是只有崔教席和馆长才能进入的地方吗?小乔是怎么进去的,话说她连慧学馆都进不去呢!
还不待花月想入非非,孟小乔又拿出一封信,继续道:“其中缘由,我不方便与你明说,你只需知道,我是没办法了才去偷书的,请月姐切勿让师父师姐们知道此事,还有小殊,请无论如何帮我将这本书和这封告罪信交给崔先生,就说我愧对先生教诲,所做之事皆是我一人所为,与云水阁无关,请先生切勿贪凉,保重身体。”
小乔说着,神情悲痛,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她紧紧握住花月的手,嘱咐道:“月姐,今晚我要去做一件很冒险的事情,如果我明天能活着回来,我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或者,我应该早点跟你说的,月姐你那么聪明,肯定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但是,但是,我太害怕了,没敢跟你说,你若是能说话,肯定要骂我了。”
“如果我明天没有回来,麻烦你帮我跟师父她们讲,就说我遇到个世外高人,随他云游去了,请大家不要挂念。还有小殊,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了,他一向最听你的话,请你帮我好好地劝他,别伤心,千万别说我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的。”
孟小乔说着说着,似乎沉浸在回忆之中。
“月姐,我还记得我五岁那年家道中落,父母病逝,迫不得已和弟弟沿街乞讨,却被其他乞丐欺负,你自己也不过八九岁,就拿着一把桃木剑护在我们前面,气势汹汹的,我当时就觉得,那一刻你好像神女下凡,来拯救我等苦难众生,可惜,最后还是大师姐过来找你才把人都赶走。接着你和大师姐带我们上了山,做了师父的徒弟,在山上的这几年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幸福的日子了,可惜太短了……呜呜……要是我没有参加带教考核该有多好啊……”
花月听着孟小乔的话,心里越来越恐慌,心中难过,她好想起身抱住孟小乔说不要怕,不要去做傻事,有师父和师姐呢,可喉咙滚动半天仍旧发不出声音,气得想捶床,眼泪却先滑了下来。
讲到最后,孟小乔早已泪流满面,她拿出手帕先帮花月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又擦了自己的脸。
房间里的气氛异常沉重,孟小乔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宛如一幅沉重的画卷。
孟小乔缓了缓心神,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和决绝,最后对花月道:“月姐,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有我的苦衷,但我绝没有伤害任何人。你一定要帮我做成这些事,这世上,包括小殊,我只信你。”
孟小乔站起身,还细心地给她盖上被子,吹灭蜡烛,才告辞离开。
孟小乔离开后,花月躺在床上,反复思考着刚才的对话。她用力挣扎却纹丝未动,怒吼声在喉咙里面转了又转,终究归于平静。
她瘫软躺在床上,看着黑暗寂静的房间,竟感觉有些不太真实,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胸膛兀地涌出一股悲伤,随着眼泪一滴一滴滑落在枕头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昏睡过去。
早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内,一阵阵清脆的鸟鸣声传了进来。
花月被噩梦惊醒,吓得一激灵,大口喘着气,觉得口干舌燥,浑身酸痛,想用胳膊支撑着起身却直接翻到了地上,疼得她龇牙咧嘴,缓了好一阵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又重新坐回床上。
顾不得腿酸手麻,颤抖着手拿起床上的信和黑布包裹,才晃过神原来昨天不是在做梦。
她先抽出信快速扫了一遍,发现与孟小乔昨晚讲的大致相同,将信收好,将那黑布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