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梁忠想象中的不一样,女帝态度还算温和:“坐。”
坐?
梁忠不敢,来了东兴两次,在女帝面前他要么如立烙铁之上,要么坐如针毡,一刻也不敢轻松。
“陛下有事不妨直说。”
凤执抬眸看了他一眼,这畏惧戒备一目了然,她有那么可怕?
众人:女帝陛下对自己绝对有误解,她那是可怕?她比可怕还可怕。
梁忠不坐,女帝也不勉强:“梁相在西弦为相多年,对西弦应当极为了解,朕叫你来只是想问问东兴和西弦通商的事情。”
通商?梁忠斟酌了一下:“这通商自古有之,不算稀奇,西弦不少货物都是从东兴流过去的。”
凤执摇头:“朕不是这个意思,东兴和西弦交恶多年,虽然有货物流通,但都是私下交易,那些商人历经各种磨难才把货物带到另一个国家,价格也是贵到离谱。”
“虽然物以稀为贵,可某些东西并不值那么昂贵的价钱,本是寻常之物,却让百姓消受不起,成了高阁珍馐,这根本不叫通商。”
梁忠点头:“陛下这话确实在理,那陛下的意思是想解决这个问题?”
凤执点头:“东兴和西弦既然已经休战,签下了和平协议,那自然就可以开放通商,开通官道,两国交易,共同繁华。”
梁忠心口一跳:“陛下说得在理。”
凤执:“朕只是想让梁相向你们皇帝提个建议,事关两国通商,对两方都好,让他好好考虑。”
梁忠虽然觉得这事儿确实是好事,但这任务沉甸甸的:“此次赔偿了陛下,回去之后我朝陛下定会大怒,女帝陛下这个任务,梁某怕是不见得能完成。”
凤执失笑:“看来梁相只会当官,却不通商道,商人之道,就像是鸡生蛋,可不会直接杀了那鸡,而是要谋求长久之计。”
梁忠没想到女帝竟然会说‘鸡生蛋’这种俗语,微微惊讶之后,倒是明白了这浅显易懂的道理。
女帝竟然把西弦比作那只鸡......西弦这只鸡......不是,是西弦好比一只鸡......
完了,这坑跳不出来了。
总之这意思就是,西弦是本,而商道,就是用西弦的本钱赚钱,有了这些钱,那就能支付赔偿东兴的债务,不一定一次性给,而是从商道合作之中把这钱给了东兴。
想通之后,梁忠震惊,他是真没想到还可以这样。
不是没想到,而是没想到东兴女帝居然有如此大局观,简直让人惊叹。
这个办法正好能解决西弦皇帝的燃眉之急,比起一次性给出那么多赔偿,这通商之事绝对是一条明路。
女帝就算有她自己的谋算,可对西弦眼下的局面来说确实是好事。
而女帝把这事儿交给他做,也是给他一条路,回去立功,重新站稳自己的脚跟。
梁忠心中动容:“多谢女帝,梁某一定极力促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