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到外面等吧。”紫嫣走来拉住她。</p>

赵灿哪里肯离去，说什么也要守着，拗不过她，紫嫣将人安置在一边，提醒她莫打扰救治。</p>

琳瑶也在外焦心守候，听说义父受伤了，时晏欣阳也跑来。</p>

夺得的峡谷需派军驻守，上官齐前去部署安排，战场上被冲散的兵士也陆续归来，宁王带人亲自安置，营地火把通明，到处忙碌身影。</p>

琳瑶等人一直守在帐外，俩孩子十分懂事地一声不响，困了也不肯回去休息。</p>

一夜在众人揪心中度过。</p>

天蒙蒙亮时，上官齐才从峡谷归来，与琳瑶正说着话，就听见赵侧妃凄厉哭声在营帐响起。</p>

琳瑶心一揪，紧紧盯着帐帘，呼吸都快停止了，就见紫嫣红着眼从里面出来。</p>

被敌将连射两箭的赵焕因失血过多，回天无力。</p>

琳瑶一阵晕眩。</p>

“娘亲”</p>

俩孩子抱住她身体，直到虚晃劲儿消退，琳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p>

帐内，赵灿扑在兄长身上哭得撕心裂肺，宁王如何劝慰都无济于事。</p>

战事未结主帅先亡，外面军士们低下头，纷纷跪地送别这位忠勇将军。</p>

眼前一片模糊，琳瑶攥了攥儿女手，“时晏欣欣，给义父跪下。”</p>

俩孩子小，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周围气氛肃穆也收起了平日欢笑，依着娘亲话乖乖跪下身。</p>

……</p>

伤员减少，紫嫣终于腾出手，伤者中没见到陈武她本放下心，可在外转了一圈也没见到人。</p>

陆陆续续有零星归来的兵士，紫嫣守在外面，越等心越焦。</p>

就在慌得等不下去之际，终于看到一名兵士架着伤员蹒跚走来，嘴里呼喊着军医。</p>

那人盔甲上沾着血，身影甚是熟悉，抹开他面上灰尘，紫嫣认了出来。</p>

安置到军帐后忙不迭地给他止血清理伤口。</p>

陈武胳膊上中了一箭，虽不致命但也血肉模糊。</p>

紫嫣目光集中在伤口上，男人睁开浑浊的眼，眸底泛着红血丝，他看着她手脚忙碌，如同初见时场景。</p>

待一切处理完毕，紫嫣终于松了口气，轻轻将人扶起。</p>

陈武撑着身子，尽量不让她受力，疲惫的嗓音带着笑意，“这回没忘用麻沸散。”</p>

紫嫣听得朦胧，短短思虑后恍然反应过来，“难道我第一次给你救治时没用麻沸散？”</p>

那次的他伤势颇重，除了箭伤还有刀伤，那也是她第一次拔箭疗伤。</p>

慌乱下竟没用麻沸。</p>

可当时的他一声没吭，生生忍下，这么久都未跟她提过，紫嫣羞愧自责。</p>

“你现在行动不便，去我帐里休息吧，方便照顾。”</p>

陈武没细问这话背后含义，但看女子搀扶他起身，也乖顺地跟着对方。</p>

……</p>

夺下云水峡，这一仗为对战敌国扫清障碍，成为此次战局转折，可主将赵焕也为之付出生命，营中气氛低沉。</p>

为不被儿女情长牵绊，赵焕不娶妻不成家，全力以赴建功立业，血洒疆场终其一生。</p>

丧仪上，琳瑶让时晏欣阳以义子义女身份为赵焕戴孝送别。</p>

遗体火化，赵灿望着火光哭得双眼通红，数次晕厥。</p>

待醒来已是晚间，赵灿坐在营帐内，昏暗烛光下她捧着兄长随身长枪细细擦拭，几次眼中泛出泪水又狠狠咽下。</p>

宁王看着失魂落魄的人安慰了几句，见她始终不语，陪了片刻又坐回桌案前编写公文。</p>

帐内无人说话，安静了许久。</p>

赵灿抚摸着长枪，哀伤的目光渐渐坚定。</p>

转头看向宁王，他正伏案而作，赵灿静静地看了许久，终于站起身朝外走去。</p>

宁王写得认真，没注意到离去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