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纯妃夏岚儿向来独自美丽,基本不掺和这些个破烂事,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她——她的精力都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现在问她,她也是皇帝怎么决定,她就怎么跟。
得不到回应的沈怀陵终究有些不甘,又看向沈烨童,结果小丫头压根没抬头,甚至还在努力地低头,降低存在感,更别说和他有什么交流。
于是他只得用力揉了揉眉心,烦躁尤甚。
“罢了,今日岚儿和舞妃都累了,便先行回宫吧。小八,你留下来,听说你新学了剑术,可否与在座宾客一赏?”
“是,父皇。”人群中,一个金发男孩走出,金色锦炮,金红色的双眼,四岁大小,腰间配着一把桃木剑。
八皇子沈烨文,和沈烨童同天出生,比沈烨童早了一个时辰,所以排行第八。
因为是蓝光天赋,实力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其母舞妃又盛宠之至,他一直是齐天国公认的天之骄子,齐天国之宠儿。
此时,带着一大堆光环的沈烨文从人群中走出,顿时迎来了一大堆的奉承和讨好。
“八殿下哎!天之骄子,齐天明星!”
“八殿下是齐天国第一天骄!”
“八殿下,你就是新一代的榜样!”
周围讨好声响起,虽然因为刚刚的闹剧,声音不算太大,却也不少。
中小势力的人见到机会就起哄,见到光环就讨好,这种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纯妃起身,款款走下皇帝的金玉龙座,走到一个安全距离后,带着沈烨童,对龙座上的沈怀陵恭敬一礼。
“臣妾告退。”
“儿臣告退。”
两人行过礼后,沈烨童紧紧抓着母妃的衣角,面色难看,母女两人缓缓走向会场门口,走出厅堂。
舞妃洋洋得意地站起身来,一礼之后,便开始摇头晃脑,鼻孔朝天,看着被皇帝暂留,正在舞剑儿子,笑容越发的得意放纵,仿佛她是这世界上最高贵的女人。
“那臣妾也告退了,今日一舞,实在有些乏了,陛下莫怪。”
刚刚起哄的人群听罢,眼前再次一亮,抓到了机会便围了上去,对着舞妃一阵嘘寒问暖,顺带一大堆马屁。
“舞妃娘娘,您要保重身体啊!”
“舞妃娘娘,您可是我们心中最美的女神,娇柔玉体,一定要多喝热水啊!”
“舞妃娘娘就是天上的启明星,照亮着我们的心啊!”
抓到机会的人们对着舞妃一阵奉承,笑容谄媚,低声下气。舞妃则洋洋得意,鼻孔朝天,享受着周围人的奉承,扭着腰肢向大厅门口走去。
他们丝毫没察觉,皇帝是怕舞妃麻烦,把她赶出会场的。
至于纯妃母女,两人本就不喜欢这种纸迷金醉的环境,此时又无缘无故被挑刺,皇帝并不强求她们留下来。
夜晚,凉风徐徐,树影阴翳。月亮洁净的光辉洒落,为金碧辉煌的宫殿镀了一层银霜。
沈烨童在母妃的牵引下走向悬浮车的停车位,悬浮车基本是透明的,车体晶莹剔透,雕饰朱文,华丽又不失雅致,每一寸雕饰和晶莹,都昭示着主人的高贵。
沈烨童从穿越开始,便一直感叹皇室有钱,而钱,全都花在了装饰上。
然而,就在沈烨童一只脚刚踏进车厢,身后便传来了一声刺耳至极的嘲讽:
“哟!这不是纯妃姐姐吗!”
沈烨童顿时抖了抖眉毛,抬脚上车的同时,暗骂晦气。
这个舞妃怎么这么恶心,出了会场还要找茬!
沈烨童觉得恶心,车厢外的夏岚儿却眉头轻蹙,面色冷凝而警觉,没搭理招摇的舞妃,手间轻推着沈烨童的后背,催促她赶紧上车。
然而,沈烨童刚进车门,普切尔的身形便冲撞了上来,几欲撞向车门口的夏岚儿。
那冲撞是带着暗劲的,若是直接撞上,虽说不上受伤,却也一定不好受。
夏岚儿当机立断,一把关好车门,灵活地侧身,瞬间躲开了普切尔的冲撞,眸光微冷,紧盯着普切尔的身影狠狠冲向悬浮车。
“咚!”
灵力翻滚,声响剧烈,强悍的冲撞直接引动了悬浮车的自动防护,车门封锁,晶莹的防护罩瞬间包围了车体,将车内和车外隔绝。
舞妃身形一顿,便被防护罩反弹了回来,一个踉跄,向后倒退三步。
刚上车的沈烨童顿时一惊,立刻回头想要出车,却见车门已关,来不及收回力度,一头撞上了硬邦邦的车门。
车门已经锁死,出不去了!
“母妃!”
她面色愤怒,额角青筋暴起,焦急喊道,也不管额头上出没出血,两只小手死死扒着车窗,紫色的大眼睛中满是忧虑。
“妹妹这是做什么?”夏岚儿躲过舞妃的攻击,倒退三步后站定,神色冷凝,面带愠怒。
“姐姐说得生分了。”普切尔高仰着天鹅颈,金红色的双眸中带着轻蔑和狠辣,脚步幽幽,一步一顿地走向夏岚儿,语气中带着狠辣。
“你我姐妹共侍陛下,本该是姐妹至交,若是坦诚相待,也不至此,可姐姐明明对外称病,不适宠幸,今日却在陛下身边大放异彩,这让妹妹好生难过。”
夏岚儿湛蓝的双眼轻轻眯起,绝美的脸庞,此时阴冷而凌厉。
“所以呢?”
“所以啊……”普切尔走到了夏岚儿近前,凑到近处,嘴角勾起,笑容越发的狠毒,“姐姐这张脸,是不是应该……啊!”
她话没说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重心失衡,跌到在地,不由得尖叫出声。
她瞬间警觉,立刻挣扎反击,却发现,她的双手和身体,似乎被什么人紧紧扼制,无法动弹。
普切尔面色愠怒,狠厉地回头看去,定睛一瞧,整个人愣了一愣。
竟是夏岚儿的侍女!
此刻,那侍女正将她的双臂以一种诡异的弧度扼制在身后,膝盖顶在她的后背上,将她紧紧钉在地面!
雨琴宫的侍女,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我这张脸怎么了?”夏岚儿依旧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普切尔,面色凌厉,语气平静,却带着令人拜服的势压。
“你……你!”
普切尔抬头看着夏岚儿,双目几欲喷火,面色羞恼,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艺伎,居然敢给她脸色看!
自从她接受家族的安排,嫁到这皇宫之后,还没受过这等委屈!
她挣扎着身体,想要起身,却发现根本起不来,那侍女的扼制竟是固若金汤,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这等束缚!
普切尔心有不甘,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疯狂怒吼。
“你这卑贱的艺伎,胆敢这么对我!我可是陛下的一品贵妃!”
“可我也是一品贵妃。”
夏岚儿扬了扬眉毛,面露戏谑,绝美的面庞在月色的衬托下,美丽灵动,宛若精灵,如同一个真正的、高贵的公主。
“所以,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对你?”她幽幽开口,语气凝如寒霜。
普切尔顿时语塞,似乎感到了某种压力,她大口喘着粗气,到嘴边的话语,却完全说不出口。
她有些奇怪,夏岚儿实力不高,势压更是不足为惧,此时为何会这般慑人。
真正美丽的事物,是不需要自我卖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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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烨童透过车窗见了此景,顿时双眼一亮,几欲拍手叫好!
母妃威武!
叫你嚣张!
普切尔恍惚之际,身后的侍女已经松开了她。悬浮车的自动锁定时间已过,其他人终于可以上车了。
茶话会中那些谄媚讨好的人根本没出来,更不用说见证这一切,普切尔已经回宫了,他们自然要找新的目标。
倒是侍女,此时胆战心惊,不知所措,却有人硬着头皮依旧上前,艰难地扶起她们狼狈的娘娘,目送着雨琴宫的悬浮车渐行渐远,面色惊慌到了极点。
“娘娘,她们……她们也太过分了!”
“就是,这……这还是在茶话会门口,她们怎么可以这样!”
“还好有陛下,会场里的人都在看八殿下舞剑,没有注意到这里……”
“呃……陛下果然是极宠娘娘的,这种细节的小事都能预料到!”
……
侍女们心惊胆战,口中小心翼翼地说着顺从的话,有胆子大一点的,敢抱打不平,她们扶着普切尔狼狈的身影,向曼阿宫的悬浮车走去。
虽然她们此时害怕,但当夏岚儿手下的侍女突然动手的时候,她们都没有前去搭救。
一来,她们没料到事情会是这种走向,二来,她们对普切尔的感情淡漠,这种微薄的主仆交易,不足以让她们立刻出手搭救。
普切尔人缘不好,无论在宫中,还是在她自己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