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梁锦绑架的事情发生，苏丽珍身边的安保得到加强，增加了两辆车、四个人，事情过去以后，冼耀武没让人撤，苏丽珍的安保固定为一女四男。</p>
为了以防万一，从冼玉珍排下来，家里所有女人的安保力度都进行了升级，冼耀武也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司机兼保镳，冼家的月开销一下子上涨数千。</p>
苏丽珍走出中环近天星码头的青岛咖啡馆，手里提着装咖啡的保温壶和一打司康饼，走到自己的车头，将司康饼递给一个美国女人。</p>
“杰西卡，吃点司康饼垫垫肚子，晚上我请你吃大餐。”</p>
美国女人是杰西卡·克拉克，全旭的女朋友，童趣公司的第一号员工，虽然还是一个在校大学生，在童趣只是兼职，但前不久老板发给她一份传真，任命她为人民实业驻童趣专员。</p>
这个职位的权责很不清晰，杰西卡不清楚算是什么级别，但她的待遇却是实实在在地涨了，周薪提高到70美元，到了六月底可以一次性领取52周的薪水作为奖励。</p>
并且，还有一份提成，呼啦圈销售额的1‰。但凡童趣还在销售呼啦圈，无论她是否调职，提成可以一直领，一个季度发放一次。</p>
超高的待遇令她干劲十足，刚刚开学不久的她面对出差也不抗拒。</p>
“谢谢。”杰西卡接过油纸袋，放在引擎盖上，从里面取了一块司康饼送进嘴里，“苏，还有几个厂我们没去？”</p>
“七个。”苏丽珍倒出一壶盖咖啡，将保温壶放在杰西卡边上，“都在附近，我们快一点可以在晚餐前结束。”</p>
对杰西卡的到来，苏丽珍很是开心，苦学了数月的英文终于派上像样的用场。</p>
“太好了，明天装运，后天我就可以回美国。”</p>
“不用着急，你可以在香港多待几天，到处玩一玩。”</p>
“我也想，但是不行，公司非常忙，我必须早点回去。”杰西卡遗憾地说道：“只能期待下次过来有时间玩。”</p>
“真是遗憾，等你下次过来，我给你做导游。”</p>
两人在小憩，不远处的天星码头，张爱玲付过钱，下了大众安全警卫的豪华版哗啦哗啦，一踏上地面，她的心瞬间绞痛。</p>
真不该好奇坐这种没见过的哗啦哗啦，价格太贵了。</p>
绞痛只是一小会，她本就不是一个会省钱的人，只是近来光景差了点，不得不划算着花。</p>
从上海带来的细软不多，纪念意义大于实际用场，能在香港用的铜钿只有那未曾谋面的老板给的100港元，刚刚少去了一个角。</p>
不安来得快，去得也不慢，她已看见青岛咖啡馆的招牌，惦记了十年的司康饼又能吃到了。</p>
她放开了步子，奔着记忆中的小楼过去。</p>
路过一辆车时，放慢了脚步，朝窃窃私语的两个女人瞥了一眼，两只手上的司康饼剜了两眼，再瞪一眼，依依不舍地别过。</p>
未几，她坐在桌前，就着咖啡吃上了司康饼，幸福和她有了一次小团圆。</p>
“已经去过的工厂，金季物流拉走了117万个，剩下的工厂凑出50万个没问题，加上这些一共交付2700多万个，这个月剩下的时间再生产800万个可以做到。”</p>
“苏，还是需要催促工厂加快生产速度，空运太贵，如果有足够的时间走海运，公司的利润会更高，哪怕是中途海运转空运，运费也会节省许多。”</p>
“我会跟工厂的老板说。”苏丽珍点点头。</p>
喝完下午茶，两人继续跑工厂，一间接着一间，统计产量、看新样品，不知不觉就到天黑。</p>
跑完工厂，还不能立马进入晚餐时间，过海到弥敦道，杰西卡上HK咨询对接香港娃娃分公司的招聘事宜。</p>
金字塔型的管理结构，应是上层决策，下层实施，童趣打响的第一枪就是满堂红，有财力直接进入大公司模式，从上到下，层级分明。</p>
既然如此，童趣的分公司自然要让童趣的人来建立，尽管纽约到香港的差旅费不菲。</p>
将来马列财团的每一家企业都会是如此，主动感染上大公司病，运营成本翻着跟头上涨，冼耀文却可以从烦琐的具体事务中抽身，不必像现在这般，差不多凡事亲力亲为。</p>
HK咨询此时还有不少人没下班，《求职报》的相关人员已经从十三幺撤回来，工作都放在自己办公室进行，所有人正在校对明天要发行的样刊。</p>
公司当下的主营业务是人力招聘，招一些工厂工人或酒楼茶楼伙计，相比其他介绍所只是扮演了公告栏的角色，公司还做着精确筛选的工作，人介绍到用人单位那里基本八九不离十。</p>
为一批用人单位完美完成招聘任务后，口碑渐次起来，不少用人单位要招人都会主动将信息传达到公司，这边招聘信息多，自然就吸引求职者蜂拥而来。</p>
公司楼下设了一个咨询台，工作时间早六晚八，求职者只需凑上去跟工作人员说自己会什么，工作人员总能提供匹配的工作岗位。</p>
在钟林的有意推动下，已经有一些求职者将弥敦道叫成搵工道，HK咨询叫着拗口，被改成了与劳工处相呼应的搵工处。</p>
这两个名号一传出去，求职者开始有意识地向弥敦道聚拢，打零工的人也现身弥敦道趴活，假如有一只手再推一把，弥敦道会成为名副其实的搵工道，并形成劳务市场。</p>
来到HK咨询楼下，杰西卡朝咨询台好奇地看了一眼，快七点了，咨询台前还有不少人在排队，想着今天匹配到岗位，明天一大早就可以去见工。</p>
潮起潮落，香港最近新增了不少企业，但有更多的转口贸易相关企业歇业，就业环境呈现僧多粥少的状况，加上一些用人单位想着借此机会辞退之前勉强合格的人，换上更得力的人，求职者的竞争还是挺激烈的。</p>
于是，一些脑子精明的求职者专门在这个点来咨询台前排队，企图先明天看《求职报》的人一步，匹配到今天下午刚登记入册的新岗位。</p>
其实这些人想多了，《求职报》是冼耀文构思的求职招聘平台，以实现将来可以躺着收租子，咨询台怎么可能拆《求职报》的台。</p>
事实上，咨询台会捂着一些精品岗位，求职者只有循着《求职报》上的线索到咨询台询问才能将岗位问出来，晚上来排队纯属无用功，跟上午来排队没什么区别。</p>
上到楼上，进入HK咨询的办公室，一个英国白人职员派汀森接待了杰西卡。</p>
HK咨询定位是辅助性企业，有盈利目标，却没有太大的盈利压力，内部的单子足以让公司收支平衡，对外承揽业务不用太过谄媚，可以稍稍端着。</p>
恰好端着和企业该有的气质相契合，以拟人化的方式来说，HK咨询扮演着军师的角色，属于高人的范畴，不动如山等着客户三顾茅庐，可以摆谱，工作氛围相对轻松，形成了一个不错的舒适圈，不难吸收偏佛系的人才融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