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标准和饮品，我们一会再讨论。”</p>
“是，是。”张力再次点头哈腰。</p>
“去下一处。”</p>
第二处视察的地方是溜冰场，离游泳池不远，穿过游泳池的遮阳棚就来到一片操场跑道形状的水泥地，与游泳池类似，长跑道的两边各立着两根电线杆，交叉拉着线，线上挂着四盏瓦数很高的射灯，把溜冰场照得亮如白昼。</p>
冼耀文看向溜冰场，顿觉稀奇，居然是旱冰，溜冰场早年头在香港已经流行，但都是穿冰鞋在冰面溜的那种，这里的旱冰估计是香港首创。</p>
绕着溜冰场转了一圈，冼耀文又往四周打量了一阵，“溜冰场单独开放吗？”</p>
“是的。”</p>
“门票多少？”</p>
“一块五铜钿。”</p>
“收费不便宜。”</p>
“冼先生，滑轮鞋不便宜，滑轮容易坏，成本很高。”张力解释道。</p>
“嗯。去拿一双滑轮鞋，我滑两圈试试场地。”</p>
“好的。”</p>
张力瞄一眼冼耀文的脚，估出尺码，快步往一个亭子间走去。没一会，他拎着一双滑轮鞋回来，看鞋表面锃亮的皮色，是一双新鞋。</p>
“冼先生，换鞋的地方在那边，我带你过去。”</p>
“不用，在这里换就行。”</p>
冼耀文从张力手里拿过滑轮鞋，松开鞋带把鞋子放在地上，不需要人扶着，脱掉一只皮鞋，换上滑轮鞋，接着第二只，系紧鞋带，提了提脚，适应一下鞋子的重量。</p>
要说滑旱冰，整个世界最兴盛的时期应该是八十年代，90年代开始落寞，他正好赶上了，从纽约滑到香港，再到北平、上海，玩过那么几年，超级高手算不上，但炸个溜冰场轻轻松松。</p>
适应了鞋子，冼耀文左脚在地面一搓，滑轮滚动，人瞬时往前滑出，待滑出一段距离，他抬脚大踏步往前走，可奇怪的是，他的身体居然往后退。</p>
太空步，一般难度的玩法，要上手不难，掌握技巧就可以，混溜冰场的人不少都能做到，但罕少有人这么玩，皆因大部分人这么玩看起来都很猥琐，想潇洒帅气需要下苦功夫，从会到精通，掌握松弛感。</p>
假如是在90年代的内地溜冰场，单凭这一手，足以将溜冰场最漂亮的女生带出去吃碗两三元的炒粉，再带去犄角旮旯花两元钱看一场老板会赶走小孩子的录像，用审视的目光欣赏李丽珍或叶玉卿、温碧霞等人的精湛表演，大概当天就能闻到破旅馆里发黄被单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p>
现在？</p>
杰克逊的岳父大人刚知道什么是蓝调，他的父亲正一边在钢厂打工养家，一边业余玩布鲁斯，别说太空步，太空蝌蚪还没孕育呢。</p>
溜冰场里，还停留在单排、双排和手拉手阶段的玩家看见冼耀文露了这么一手，纷纷把目光对过来。</p>
冼耀文玩了一会太空步，双脚在地上猛蹬几下，身体压低，人如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单排、双排不停切换，转弯处只留一只脚撑地，变成金鸡独立。</p>
经过一个女孩时，直滑变成绕圈，绕着女孩转了两圈，找准节奏倒滑着与女孩面对面，“要不要带你一段？”</p>
女孩腼腆一笑，“好呀。”</p>
冼耀文伸出手，拉住女孩递出的手，脚在地上搓几下，带着女孩转了一圈半，然后不等女孩的多巴胺过多分泌，礼貌地松手分开。</p>
挑人少的一段，避着人玩了几次大风车、蟹步、一马平川、花式刹停，接着目光对向地面，慢悠悠地绕了一圈，观察地板的状况，然后又是一圈，检查栏杆的状态。</p>
回到一开始出发的地方，冼耀文换回自己的鞋子，找王霞敏要了纸笔，在纸上画了一幅草图，转手递给张力，接着绕着溜冰场走，来到长跑道的一处停下，指着地面说道：“趁着客人少的时候，尽快找人把图上的坡砌出来，这里一个，低坡在左，高坡在右，正对面往右30呎也砌一个，低坡在右，高坡在左。”</p>
“明白。”</p>
“溜冰场增加一个部门，气氛组，找十五到十八岁的男孩女孩，要长得漂亮，溜冰溜得好，十来个，分成两组，下午和晚上轮流来这里溜冰，最好有兼职的学生，人找好了通知我，岗位职责我亲自跟他们说。”</p>
“好。”</p>
“那里，那里，还有那里……”冼耀文指了指溜冰场的几个点，“这几处的栏杆是客人容易撞到的地方，明天白天就安排人检查栏杆，这几处是重点，有必要加上缓冲垫。”</p>
接着指了指四杆电线杆，“去上海街找人过来安装喇叭，每个电线杆上安一个，连上留声机。你再让人去买几张拉丁风格的唱片，沙维尔库加还有……”</p>
“算了。”冼耀文摆了摆手，“等下我写给你，你让人照着买。”</p>
“是，是。”</p>
张力依然是点头哈腰，但这会他内心的态度可比刚才恭敬多了，刚才只敬冼耀文手里对他的生杀大权，现在几点要求听下来，可以明显感觉到这位新老板是个玩家，懂行的。</p>
第三处视察的地方是桌球室。</p>
此时的桌球并不只是台球，乒乓球也可称为桌球，或者更宽泛一点，在桌面玩的球类运动都可以称为桌球。</p>
丽池花园的桌球就包括斯诺克和乒乓球，都是英国佬发明的运动，可见受英式风格影响至深。</p>
在桌球室，冼耀文留下三个整改意见：一，增加陪练；二，改变按局收费的模式，改为计时，一个小时起计，不满一个小时也按一小时算，满四个小时赠送一个小时；三，增加美式八球制台桌。</p>
另有一个不算整改意见的建议，推广彩头玩法，不打口水，打钱，可以按局论胜负，也可以摸牌，三五个人一起打，一人发五张牌，每张牌对应一个球，谁的球最先打完，谁就是赢家，按一个球多少彩头问输家拿钱。</p>
此时台球爱好者并不多，如若不推广彩头玩法，桌球室的生意不可能太好。</p>
露天舞池、饮冰部、酒菜部，一个个场所视察过去，和一个个经理、领班认识，等来到餐舞部，已经两个钟头过去，到了丽池花园最热闹的时段，也来到丽池花园的最主要项目、销金窟。</p>
餐舞部包括夜总会，就是冼耀文之前光顾过的地方；西餐舞厅，西餐厅里有舞池，吃完饭可以跳上一会，但没有舞女，舞伴需要客人自带；中餐舞厅，和西餐舞厅只在菜色上有所区别。</p>
另外，还有两个面积较小的歌舞厅，以歌为主，歌伶登台献唱，客人既可以坐着喝酒听歌，也可以在中间的小“舞池”跳舞。</p>
说是舞池，其实就是中间空出一片地方，三对人跳舞还算宽敞，多一对就会太挤。</p>
在歌舞厅门口站了片刻，张力迎着冼耀文几人来到吧台，让调酒师倒了几杯酒，随后指着在舞台上唱歌的女歌伶，说道：“冼先生，她是石韵，真名李麟美，到了香港后改名陈麟美，是公司的签约歌伶，有一批捧她的客人。”(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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