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璀璨，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满足。</p>

然而，在这热闹的海洋中，高禹川却像一座孤岛，静静地坐在角落的沙发上。</p>

他手里拿着一杯清水，与其他人手里杯中的浓郁酒气形成鲜明对比。</p>

高禹川神色冷冷，眸光微沉，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他仿佛置身事外，只想这场宴会快点结束。</p>

就在这时，程子源走了过来，在高禹川身边坐了下来。</p>

他看了一眼高禹川手中的清水，笑着调侃道：“怎么，庆功宴不喝酒？”</p>

高禹川淡淡道：“我能来就不错了。”</p>

程子源笑着道：“确实，我的荣幸，我的荣幸。来，干一杯。”</p>

高禹川抬手，用自己手中的水杯与对方相碰，放在唇边轻抿。</p>

“你家高老爷子的画我都交给你助理带回去了。”程子源用胳膊碰了碰高禹川：“本来是我家老爷子生前说亲手交给你的，但是那阵子他身体不好了，不方便。”</p>

程子源说着，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p>

程子源借着酒劲，说了很多跟自家程老爷子之间的事情。几乎是他，陪着程老爷子走了最后生病的那一段路。</p>

程子源感叹道：“怎么说呢？他们老一辈当军人的，都一样倔。但是倔得又很可爱，我很清醒陪着他一直到走，他应该走得没有遗憾，我也很满足。”</p>

程子源的话打破了周围的喧嚣，将高禹川的思绪拉回了遥远的过去。</p>

跟程子源相比，他似乎是个极其不孝顺的孙子。</p>

虽是老爷子最喜欢的那个，却陪伴得极少。两人一见面就总是互掐，一句关心都没有。</p>

他是得到了最多，却又最没有尽到孙子的责任，没有好好陪伴爷爷走过最后的时光的那一个。</p>

高禹川敛了敛眸，脑海里浮现了高老爷子严肃的面容，随之而来的，是一些名为愧疚的情绪。</p>

高禹川思绪飘远，再多的愧疚，似乎也弥补不了了。</p>

正这时，有不知情的人过来跟程子源和高禹川敬酒：“程总，高总，于总，我这边敬您们一杯！先干为敬！”</p>

那个被称为于总的人却忽然摆了摆手，拒绝道：“真喝不了了，再喝回去要跪搓衣板了！”</p>

周围的人瞬间哄笑起来，一个个嘲笑起他。</p>

“老于，你还怕老婆啊？”</p>

“你们知道个屁，人家老于出了名的妻管严！”</p>

“家有娇妻，谁都乐意捧着！”</p>

于总摆着手，表面上为难，眼底却满是得意。</p>

程子源见大家起哄，笑着伸手，要替高禹川挡了这酒。</p>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高禹川的杯子，高禹川却已经仰着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p>

程子源看得有些惊讶了：“禹川……你怎么了这是？”</p>

酒精气息弥漫口腔，高禹川敛了敛眸，睫毛遮住他微微闪烁的眼。</p>

他没说话，只是突然想起以前，沈瑶初从不拦着他喝酒。只是默默地给他准备好解酒汤，等着他回家照顾他。</p>

可是。</p>

现在没有了，再也没有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