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
李寒窑便看到了潇洒飘逸的笔迹。
还别说,这字迹写的还真不错。
男人只当个保安,确实是是屈才了。
李寒窑深吸一口气,
他开始非常认真的读这封信,
他看向信纸的第一句话:
“煞笔小子,你读你马的信……”
嗯?
不料,
这开头第一句,便让李寒窑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他“啪”的一声合上信封,茫然的揉了揉眼睛。
什么情况?
怎么上来就挨骂?
再说,这也不是男人的风格呀?
李寒窑喝了口水压压惊,
然后,他重新打开信封。
然而,信的内容并没有发生变化。
信的开头,还是刚才那非常炸裂的一句:
“煞笔小子,你读你马的信……”
靠!
李寒窑忍不住骂骂咧咧,
他暂时按耐住情绪,继续向下读:
“煞笔小子,你读你马的信!你还有脸读你爹我的信……”
“还敢看不起你爹?不是老子当年给你当马骑的时候了!”
“气死老子了,老子真想一刀捅破你的苦胆,然后把胆汁抹你菊花上,放上三文鱼寿司,拿到日本去做人体盛宴……”
“然后,
再把你的‘小鸟’栓在半挂货车后面,把油门踩到底,吊着你的身体环绕世界……”
“等什么时候,像麦哲伦一样,发现了新大陆,什么时候再停下来!
“最后,再把你……”
……
洋洋洒洒的一封信,几乎2/3都是骂李寒窑的话。
李寒窑目瞪口呆,
把孩子都给看傻了。
这就是前国服第一喷子的实力吗?
以前李寒窑上语文课的时候,当听到“诸葛亮骂死王朗”这段故事时,他还非常嗤之以鼻。
少年不知道天高地厚,只是单纯的觉得,人怎么可能被骂死?
但是,
现在他信了!
他真信了!
……
李寒窑一目十行,快速的略过这些骂他的话。
终于,
三个小时之后,
李寒窑终于看到了分割线。
“终于骂完了……”
李寒窑激动的自言自语,他舔了舔发白的嘴唇,看向下面这些正文:
“咳咳,”
“对不起了儿子,”
“骂了你半天……”
“但是这也没办法,”
“说实话,你爹忍你好久了!”
“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都憋到信里骂骂你了!”
……
“你爹自尊心强,
每当你爹看到,他儿子轻视他的时候,
都想解开腰带抽他儿子!”
“但是……”
“你爹又不敢打他,因为你爹觉得对不起他。”
……
“真的,你爹真对不起他!”
“当我儿子班上的男生们,穿几千块钱一双的三叶草球鞋的时候。”
“我儿子只能捂住自己破洞的球鞋,以肚子疼为借口,不去跑操。”
“因为啊,只要跑操,他鞋上的破洞就会被人发现。”
“我这个儿子啊……”
“其实跟他爹一样要面子!”
“后来,因为总以肚子疼为借口不跑操,那些混账孩子们,还给我儿子取了个外号,叫‘姨妈窑’……”
“他妈的,不得不说,这帮小崽子是真会起外号呀!比我们那时候有想象力多了!”
……
看到这里,
李寒窑哑然失笑,他感觉脸上烫烫的。
这特么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还有,
他从来没把这些事情给家里人说过,男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李寒窑陷入了回忆,
那段时间家里确实穷,李寒窑也确实穿过一段时间的“洞洞鞋”。
但其实,也没男人说的那么夸张。
母亲和男人离婚之后,新爸爸收入还算可以,最起码算是个正常水平。
再加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离婚之后,男人赚的反而多了,他也经常接济补贴李寒窑。
因此,李寒窑之后的学生时代还算正常,虽然离大富大贵差得远,却再也不至于穿“洞洞鞋”。
……
李寒窑继续向下读信:
“说真的,”
“每当看到,他们班那个体育老师,体罚我儿子的时候……”
“我都想把他的肥猪脸,狠狠撕碎!!!”
读到这里,
李寒窑的内心一凛。
他丝毫不怀疑男人说的是真的,
因为写这一句话的时候,
男人的笔迹变得凌乱、锋利,
仿佛无穷的怒火,凝聚于笔尖,
似要贯穿纸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