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又是新的一天。
单身汉磨磨蹭蹭地起床,慢里斯条地生火,不慌不忙地热饭。
等康思杰吃完早餐,出屋去刷锅洗碗之时,对门的阎埠贵一家子,已是穿戴整齐,列好队伍,准备要出门去。
“康哥哥,我们去逛北海公园,您去么?”前头兵阎解娣,过来问道。
爸爸说,多个人热闹。
自己想想,也是有理。
“呵呵,你们好好玩吧,我有事,等会要出去。”康思杰笑道。
在屋里坐了一会,听到外头有人喊,康思杰便出了去。
掀开门帘子,康思杰看到,屋外台阶下站着几位大小姑娘。
四个人,小荷才露尖尖角的何雨水和于海棠,还有一位大姑娘和一位小姑娘,不认识。
可能都是学校里的学生?
“康二哥,我们去厂甸赶庙会,您去么?”见人出来了,何雨水有些羞涩。
虽然这个临时提议,是自己先提出来的,众人也不反对。
但因不知结果如何,这让怀春的少女,心中忐忑。
“是雨水啊...不好意思,我这边一早就有事说好了,要出去。你们玩好!”解释过后,康思杰又关心了一下,“庙会里人多拥挤,你们女孩子,要留心在意。”
一行人出了四合院。
既想出来逛逛,又想在庙会里找找姻缘线的大姑娘,于海棠的姐姐,于莉闲说了两句后,便装不经意的语气问道:“雨水,那个男子看起来好年轻啊,应该还没有结婚吧?”
“康二哥还没结婚...”听得于莉内心一喜,接着听到雨水的声音有些沉闷:“不过,他有对象了!”
先喜后悲,直把于莉忍不住露出苦闷的一脸。
要是,早点认识,就好了!
眼瞧时间差不多了,康思杰换件新衣服,带上一网兜礼物,也带着五味杂陈的心,去赴宴。
有这么一桩姻缘,经过经验丰富的“军师”,一番出谋划策、指手画脚后,
最终,阿发和阿莲,好上了。
字面意思,二人准备办喜宴了。
又,择日不如撞日。
两个家庭再一合计,决定在大年初三,就把二人的好事办了。
在家里摆上几小桌,宴请几位亲朋好友,事,就成了。
这是,真心换真心,你真我也真?
当然,高兴过头也没敢忘却的阿发,十分诚恳地邀请了那位足不出户、运筹千里的“恩人”,请求务必赏脸上席。
之前本想带小丫头,在家附近的体育场去看马戏的...
没办法,准新郎的邀请,盛情难却。
所以,依旧单身的“情感专家”,只得上门了。
红星轧钢厂的工人,多数都是安排在工厂附近的四合院里居住。
减少工人的通勤负担。
是以,康思杰走在了胡同的道上。
“康副主任,您来啦,快上座!”一套新衣的新郎官阿发,显得很是精神,喜气洋洋地跟人介绍:“爹,娘,大爷大舅,这位就是康副主任!”
“恭喜恭喜!先祝两位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识趣的康思杰,拱手笑道。
随手放下了手中网兜,里面装着不用自个花钱的礼物。
都是人家硬塞的。
接着,再掏出了红纸礼金。
“领导,让您破费了!快请上座,上座!”阿发的长辈,也是一副笑脸,高高兴兴地迎接客人。
“康副主任,您比我来得早,是不是想看看阿发是怎样结婚的,然后好为自己做打算啊?”没过一会,周闰发的车间主任范勇,也过来了。
“倒让范主任看出来了!”光棍呵呵笑道。
接着,新郎官周闰发,意气风发地骑着披红挂彩的二八大杠,和几个弟兄,出去接新娘子去。
时代在变化。
这些年,本可以用大木床、大木桌、大衣柜等“三大件”,就能娶回一个媳妇儿。
只是现在,有的家庭狮子大开口,要备齐“三转一响”,才让女儿嫁过来了。
无他,日子安稳过后,大城市里的有些人,开始攀比了。
当然,或许也只是对方漫天要价,就等着己方坐地还钱。
比如,阿发家的岳父岳母,便是如此。
如果,真要集齐“四大件”才能结婚,那连时下最火的钢铁厂工人们,大部分都要省吃俭用挨到30岁左右,再考虑去娶个18岁的大姑娘吧!
或许,更好?!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岳父岳母”,都是如此。
现在,同一个院落的几户人家,家家生烟。
都在帮忙,准备红事的宴席。
而啥也不用干的闲人,被几个老头子围着,喝茶吃糖嚼瓜子。
闲着无聊,康思杰就把说了多遍的“演讲稿”,打发时间般说了。
众人的表情,倒也听得像是有味。
大半个小时后,一伙人把娇艳欲滴的新娘子接回来了。
当然,还有女方家挑来的嫁妆。
像是可以用一辈子的床上用品。
两桌坐了十来个人,屋里共摆了三桌。
虽然看似年轻,但闲人,还是被请了上桌,和老范坐在了上首。
于是,坐在上首的年轻贵客,被席上一群热情好客之人,灌了点酒后,在摇摇晃晃中,辞别一对新人,回家去了。
外头,迎面吹来的一股四五级的寒风,让人为之清醒一时。
唉,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才几日功夫,徒弟是成双成对了,师父却是形影单只。
这理,跟谁说去?!
要不,严令女青年用上996或007的时间和精力,再以“福报”为引诱,让她废寝忘食奋起直追,加快学习技能?
反正,年轻人的精力,应该同样旺盛。
街巷中,人来人往,喜行人色。
春节三天,四九城内外的不少景点,很多是免费开放的。
如劳动人民文化宫、北海、陶然亭等公园,免费开放三天。
或是去厂甸、财神庙、东岳庙、白云观等有名地段,逛那观者云集、蜩螗羹沸的庙会。
买得起票或单位发票的人民,则可以去电影院看春节电影,或是去工人体育场看新奇的马戏表演等等。
还有节日票价优惠的故宫、自然博物馆、动物园等等,能逛的地方真不少。
与民同乐。
各有乐趣。
晕乎乎地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路,借酒消愁之人,回到了四合院。
“回来啦!”四合院门口,见到了熟悉的面容,女青年高兴地迎上前去。
醉酒状态之下,注意力不集中的康思杰,听到声音才有些愕然:“你怎么在这等?这么冷咋不进屋?”
男人,是在关心人家呢!
“屋里没人...我问了对门的大妈,说你还没回来,”娄晓娥喜道:“我就出来等了一会...就等了一会!”
怕人自怨,善解人意的姑娘,还多讲了一句说辞。
“进屋!”康思杰吐了不少酒气出来。
是一股当家做主的语气。
“嗳!”娄晓娥眉开眼笑地跟上了男人的脚步。
“哟,小康回来啦!”三大妈讨好笑道:“我都跟晓娥说了,让她进我家来坐会,屋子里暖和...”
“多谢三大妈了...”康思杰笑着,和人聊了几句,进了自家屋。
见那男人,进屋后先松开了脖子上的围巾,再拿起了暖水壶,倒了点开水在茶缸杯里,手在那么随意晃了几下,就随手一洒,将水洒在地上,重新倒了点开水,仰头啜饮了几口。
好看的人,干啥都好看。
娄晓娥正津津有味地欣赏画面,冷不丁听到男人说:“你要喝水么?”
“要!”听到说要了,被酒精麻醉的康思杰,便又倒了点开水,就把杯子递了过去。
娄晓娥接过,双手捧着,在杯中的中间位置,喝了一口开水。
“过年在家里,都玩什么了?”康思杰觉得还是有点头晕,便躺倒了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