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撑破棺材”从侧屋里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p>

她装腔作势地说：“你们这些贱骨头！3爷积德行善，你还不知道？你说出来，3爷还能不给你留点面子？只要你说出孩子在哪里，我打保票没你的事！行不行？”</p>

嫂子和水孩妈的嘴唇闭得紧紧的，怒视着“撑破棺材”，还是1句话不说。</p>

“快说！”“毒蝎子”按捺不住了，“不说我今日就宰了你们！”</p>

站在客厅中央的这两个经受过风雨雷霆无数次袭击的女人，面对这残酷的场面，既不感到陌生，又不惊慌。</p>

半天，嫂子轻蔑地冷笑道：“这也没有法子了！随你的便吧！”</p>

“尖头蛇”1把摔开了嫂子，1只手抓住阿水妈的头发往前拉了1步，喝道：“你说！不说今日就叫你走着进来，躺着回去！”</p>

阿水妈当着这些吃人肉喝人血的野兽，愤怒地控诉说：“我这些年来，1直是在你的刀刃下喘气。要杀要砍由你吧！”</p>

这1下可把这群人面兽心的东西气坏了，皮鞭子象雨点似地打在两个女人的身上。</p>

嫂子和阿水妈只觉身上跟裂开了1样，耳朵里像吹哨子似地直叫，先是长哨子响，后来越来越短，最后就听不见了，昏倒在地上不动了。</p>

“毒蝎子”看到这种情景，手1摆，说：“停下！”</p>

辛3的左手举在半空，老鼠眼急速地瞌巴了两下，问：“3爷，您说什么？”</p>

“停下！”</p>

“尖头蛇”慢慢放下鞭子，“毒蝎子”分付道：“把她们放了！”</p>

“啊！？”辛3又惊了。</p>

他走过来，把嘴贴到“毒蝎子”的耳朵上，问：“3爷，您糊涂啦！怎么还能放走她们？”</p>

“毒蝎子”为了让躺在当央的妯娌俩听见，便大声说：“她们又不知道，留在这里干什么？”</p>

辛3还是不放心，又悄悄地说：“那个小崽子已经跑了，再把她俩放了，1点抓手没有了，望3爷再想想。”</p>

“放！”“毒蝎子”不耐烦地说。</p>

辛3无可奈何地用凉水把嫂子和阿水妈泼醒了，拖了出去。</p>

回来后，辛3还是不解，问“毒蝎子”：“3爷，怎么能够把她们放了？”</p>

“毒蝎子”骂起辛3来：“废物，把她们放了，她们才会觉得没有事了，那个小崽子才敢回来。今天夜里你带上几个人，在她那小场院屋子的远处察看着，只要那小子1露头，就把他们1网打尽！听见了没有?”</p>

“是！”“尖头蛇”答应了1声，走出去了。</p>

龙窝铺象开了锅，人们的心情是复杂的：庆幸、惊恐、不安、激动……</p>

尤林镰砍“毒蝎子”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不到两袋烟工夫，传遍了龙窝铺。</p>

人们不敢在街上大声传颂，都装着串门借东西，走东家串西家，脸上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兴奋。</p>

“这条老狗算是活到日子了！早就该这样了！”</p>

“听说发了两个昏啦！吃不上3月3的包子啦！”</p>

王长林和赵万程在小菜园屋里，也很快知道了这件事。又听说“黑大门”虚张声势地抓柱子，也不知抓着了没有？1时摸不着底。</p>

2人正打算出来看看，不料阿水1头扑了进来，钻进爷爷的怀里就哭。</p>

两人1见这般情景，知道那面又出了什么事，急忙把他拉到身边，问他为什么？他抹着眼泪说：“妈妈和大妈叫‘黑大门’的狗腿子抓去啦！”</p>

赵万程和王长林锋利的目光碰了1下，两张刚毅的脸上闪现了沉重的气色。</p>

赵万程说：“到底来了这1步了！”</p>

他望着王长林那深沉思考的脸，问：“这可怎么办？”</p>

王长林亲切地把水孩拉过来，抱到炕上，擦擦流在红红脸蛋上的泪水，又轻轻摸摸他的伤腿，安抚说：“不用哭，越哭‘黑大门’越高兴。这些狗东西，象是秋后的蚂炸，蹦跶不了多少日子！你使劲长吧，长大了打这些狗东西。”</p>

他又转脸对赵万程说：“‘毒蝎子’这个狠毒的家伙，不会轻饶了两个嫂子，得赶快想想法子。”</p>

他又和赵万程商量说：“大伯是不是先到村里探听探听底细？”</p>

“也好。”赵万程拍拍水孩的肩膀，嘱咐道：“好好在这里跟着你叔叔，别往外跑，也别再哭了。”</p>

阿水使劲用袄袖擦擦眼，忽闪起长睫毛下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回答说：“嗯，我不哭了。”</p>

他抓住王长林的胳膊，偎在他身上，问：“叔叔！俺哥哥哪去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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