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识到革命是好事,是正义的事,但他又以为那是天生就有1副特殊性格的人物,即英雄人物才能做的。他这几天所见到的革命队5中人,他们都是那么豪爽,英勇果敢,而他自己却从来是软弱的人,他有1种自卑感,以为革命事业不是他这种人可以做的。
他不敢有参加革命的要求,许多同他1起被捉“壮丁”的人报名参加解放军了,他却没有这要求。他仍然有前路茫茫之感,打算领回孩子以后,就继续带着孩子去当流浪者,也许终于饿倒路旁,双双俱毙,他也无可如何,忧虑不得那么多了。
没想到他在这里却见到了罗丽娜。这信基督教的姑娘也参加革命,居然还去制造炸药,受炸伤了也无有惧怯之意。
谢宝树的心动了,他忽然对罗丽产生了十分怜惜之念,心想自己如不去制造炸药,却继续让这位纯良的姑娘去做,又出了事故,那他谢宝树简直是犯了罪,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谢宝树很费劲地才说出这几句话:“我明白了,你同大家1起为自由解放而斗争。我也应该同你们1起呀!你的工作,我可以做吗?我曾经是兵工厂制造炸药的化学技师。”
罗丽娜听了谢宝树这话,她喜不自胜,叫了声:“啊?师傅!”
她喜得1时也未说得出别的话来。
得知海上武装工作队打了夺军舰,截轮船这仗之后,赤色革命组织滨海特委书记尤林到了都朋区。部队发展得很快,仗打得越来越大,革命根据地和游击区日益扩展,群众的革命热情高涨,形势大大改变,同志们正急着需要领导同志来了解情况,指导斗争,尤林是来得及时的。
这时,为了活动的方便,尤林仍然在海湾市保留着个商人身份,他时而化装作商人,出入于青天白日政府控制地区,时而化装作另1种身份,来到我这支或那支游击部队。
滨海特委下属的各个活动区中,都朋区的武装斗争是恢复得快,发展得大,成绩较显著,其他的工作也做得较好的。
尤林这次来,准备以都朋区为基础,联合相邻的几个区,配合作战,扩大各个游击根据地,使之联成1片,成为1个较大的根据地,这将是滨海地方的中心根据地。那时,特委领导机关就驻在这中心根据地内,不必象现在这样化装来往了。
这次同尤林来的,还有苏平,她负责领导海湾市城郊武装工作队的活动和市内1部分工作。自从那次打了郊区的飞机场以后,城郊武装工作队的活动地区大有发展,实际上已同都朋区我军控制的乡村秘密地联成1片。
苏平是为了商量两区之间的工作配合而来的。
夺军舰,截轮船,解放了几百名被捉“壮丁”,俘虏了包得奎的儿子,两个军官和几十个押运兵,青天白日政府的报纸讳而不言,不讲这是赤色革命组织解放军干的,却说是海盗劫夺了炮艇,截住商船,将船上财物洗劫1空,掳去搭客多人,其中有本市某富商之公子,当局闻讯,迅即派出军舰4艘前往追缉,激战数日,卒将被劫夺之炮艇又复截获,击毙海盗无算,现水6两军,仍分头搜剿中云云。
苏平把这份报纸带了来,同志们看了,觉得可恶。前次特委在海湾市郊外的蕉园村开会议讨论发展武装斗争时,都朋区区委书记柳3春就因为青天白日政府报纸上总不肯承认这地方上有赤色革命组织的武装活动,不承认同我们作战是同赤色革命组织军队作战,只说是同土匪作战,因而气愤。
她说过:“非打到青天白日政府的报纸上出了个‘共’字不可。”
现在打了这么大的仗,敌人的损失可说是不少的了,可他还是那么厚皮死脸,不肯承认同他打仗的是赤色革命组织,这回柳姑更是气炸了。
她是个女旋风,气起来就象龙摆尾那样打旋,要翻江倒海。
柳姑恨恨的说:“捉了包得奎的儿子了,报纸上还不肯出个共字。那我们就干脆打死包得奎,或者活捉个比包得奎更大的官儿,那时再看他怎样说话。”
苏平说:“我完全支持你!打到敌人非承认我们不可之时,那就说明我们在人民解放战争中已成长为不容轻视的武装力量了。”
尤林说:“正是这样的!我们的力量壮大了,在配合全国的解放战争中起的作用更大,敌人再不承认我们是共产党,那终归是不成的。”
经过讨论,同志们都认为人民武装仍须大力发展,但亦要同时注意提高,尽速建成有1定战斗力的主力团营,建立巩固的根据地,这将会把当前斗争形势,推向1个新的阶段。
同志们对特委提出的把几个区联成1片,建立中心根据地的计划,非常赞成,大家都提了许多积极意见,要求这计划在最短期间内实现。
审讯包占元,发现1个特别的情况,包占元去省城,是他的干老子美国人白长林叫他去的,是个特殊任务。
这1点,包占元开头未肯供认,但他在大元轮对两个押运新兵的军官这样自己吹嘘过,那两个军官招供了,他不能抵赖,只好承认是有其事。不过他还是说并没有什么特殊任务,他不过是随口胡诌,拿来哄那两位军官罢了。那两个军官不能证实包占元的话是否胡诌。这样,这问题就还是挂着,未审清楚。
尤林看过审讯记录和档案材料,他打算亲自再审包占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