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太上圣后的恩情,他自是没齿难忘。
眼下齐渐一提及太上圣后,披露了苏幕遮对洵国人的偏见,苏幕遮一时羞愧,竟无言以对。
此前便已经有过洵国人为后的先例,以长孙卿洵国公主的身份来反对立其为后,显然已经站不住脚跟,于是太后党羽兵部尚书又找来了另一个理由“启禀陛下,贤、容二妃侍奉陛下多年,而惠妃去年才入宫,陛下一再越级提携,而今竟还要将其立为皇后,这岂不是让其她后妃心寒吗?陛下为天下人的君主,处事应当公正,对待后妃也应如此。”
齐渐侧头看向兵部尚书,哼笑道“王大人身为兵部尚书,平日里只管操心军政大事,何时对立后之事也这般上心了?”
兵部尚书算得上是武官,只负责军政之事,其他政务基本轮不到他管。
是以他的反对意见并无多大的威信力。
即便如此,苏明月还是针对他的话提出了质问“按照王尚书所言,朕理应立贤妃或是容妃为后,可若是惠妃此次诞下皇长子,储君之位又该给谁?”
贤妃和容妃皆无子嗣,难以坐稳皇后之位,而储君之母必然得是位居中宫。
兵部尚书这下没话说了,只好退作一旁。
其他反对的朝臣也都不敢多言,双手持着朝笏却个个将脑袋埋得很低,最先开始带头的韦涣看不下去了,怒气冲冲的就朝苏明月喊道“那洵国公主分明就是妖媚惑主,哪里有母仪天下之风范?陛下若是立她为后,只怕会是第二个汉代赵飞燕!”
“放肆!”
此言一出,苏明月瞬间拍案而起,眼神阴冷得可怕,“朕之后妃,尔竟敢将其比作祸国妖姬,在你眼中,朕也是同那汉成帝一样沉迷酒色,是昏庸无能之辈?”
君王一发怒,满朝皆惊,纷纷伏地下拜。
韦涣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只好跟随群臣一同跪地叩首“老臣不敢,老臣绝无此意,只是想提醒陛下切莫被女子迷惑……”
御榻旁的侍臣赶忙扶住苏明月,低声劝道“陛下息怒,切莫大动肝火气坏了龙体。”
侍臣欲扶苏明月重新坐回去,苏明月却抽回了胳膊,侍臣见此便也不敢再相劝,只能任由苏明月站着。
“你说惠妃妖媚惑主,她可曾干涉朝政?可曾迫害其她嫔妃或是朝臣?或者说,她可曾恃宠而骄滥用职权?又可曾做过一件不利于江山社稷之事?”苏明月直直望着伏地的韦涣,神态是难得一见的凌厉,“朕对惠妃的宠信皆在情理之中,尔等却说惠妃迷惑君心,朕不免要猜测,尔等究竟是何居心!”
韦涣从未见过苏明月如此大发雷霆,即便身为三朝元老,此时也不免被这位年轻帝王所震慑,颇有些底气不足。
细细回味苏明月的质问,长孙卿似乎的确未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韦涣被君王的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虽心有不甘,然无言以对,只能默默低着头等待君王的赦免。
苏明月未再理会韦涣,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的苏明折“黎王,你说……惠妃可否立为皇后?”
君王竟然将这个难题抛给了他。
苏明折此时亦跪伏在地,只不过他的腰身比任何人挺得都直,其他朝臣是诚惶诚恐,唯有他淡然自若。
听见苏明月的问话,他也是半响没有回应。
江诸倒是很想替他回话,直接说不妥就是了,可一看见苏明月那阴冷的眼神,江诸便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就在殿上的气氛一度凝固时,苏明折终于抬起头来,眉目间带着温和的笑意,拱手回道“既是陛下所爱,自当立为皇后母仪天下,为陛下开枝散叶,共承恩泽。”
韦涣等人是没料到苏明折竟会赞同,纷纷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苏明折对他们的目光视若无睹,仍旧神情温雅。
其实苏明月提出此事,便已经是下定决心,又有身为中书令的齐渐不断推波助澜,就算坚决持反对意见,恐怕也不能影响苏明月的决策,倒不如顺从他了。
齐渐借此机会抬头说道“此乃陛下家事,何须过问臣子,陛下自己决断即可。”
韦涣扭头瞪了眼齐渐,心中很是窝火。
把国事变成了家事,也就齐渐干得出来!这下倒好,他们这些臣子都没有资格管了,韦涣很想把齐渐臭骂一顿,奈何两家缔结了姻亲,得遵守最基本的礼节。
苏明月转身之际,眼底悄然划过一丝笑意。
这不就成了么?
有了齐渐这句话,便彻底将朝臣们的嘴给封上了,即便那些持反对意见的朝臣个个是义愤填膺,可是谁也不敢再多言。
除了齐渐之外,吏部尚书以及中书省等多部门的官员都表示赞同立长孙卿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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