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些担忧,她逃避地祈祷着,希望太医能来得慢一点。
可惜老天爷没听到她的心声,两盏茶的时间左右,外面响起急切的脚步声,下一刻,王府的管事领着一位太医进来。
太医姓何,擅长妇人科,惯常为宫中娘娘请脉,一听睿王府有请,当即不敢耽搁,让医童提着药箱,快步随睿王府的管事过来。
他面上看不出什么异色,实则心里已经琢磨开,想到行宫近来满天飞的流言,再瞧堂内这严肃的气氛,忙装作不在意地垂下眼睛,拱手向上方行礼。
“何太医请起。”睿王颔首,开门见山道:“今日请你过来,劳烦你为本王这位儿媳看看,她的身体如何?”
何太医没有半点犹豫,目光径直扫向地上的人,他之前没见过睿王府的世子妃,但结合这两日发生的事,不用想也知道,在场中谁最狼狈,想必谁就是那位世子妃。
江琼发现何太医隐含打量的目光,双唇紧抿,不自然地撇开脑袋,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陈氏轻咳两声,扶着她从地上起来,到旁边的椅子坐下。
“劳烦何太医,为我这女儿看看,她是不是已经有孕息?”
何太医眼里闪过异色,面上不动声色道:“侯夫人客气,还请世子妃伸出手来。”
江琼克制出心底的忧虑,缓缓将手腕伸过去,何太医清空脑中繁杂的思绪,专心替面前的人把起脉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两人身上,有担忧的,有讽刺的,亦有满怀期待的......江善端起茶盏轻抿,见江琼紧张到连呼吸都不敢加重,畅快的同时又有些复杂的情绪。
她恨不恨江琼,自然是恨的!瞧见她这战战兢兢的模样,仿佛看到上辈子的自己,在面对陈氏和江琼时,何尝不是这般胆战心惊又害怕无助。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她垂眸浅笑起来,精致的眉眼染上愉悦。
时间一点点过去,何太医从最开始的从容,到如今的脸色沉重眉头紧锁,看得旁边的陈氏提起一颗心,试探着问道:“何太医,我这女儿身体没事吧?”
睿王妃也让这紧张的情绪渲染,脸上带出隐约的急躁,“她到底有没有身孕,还望何太医你能直言。”
何太医缓缓收回手,脸上有疑惑不解闪过,拧眉看向睿王道:“禀王爷,府上世子妃的脉象,着实有些奇怪,粗看如珠滚盘,来往流利,该属滑脉无疑,但细究脉象又有断续艰涩之感,像是雀啄之脉。”
“何为雀啄之脉?”江善好奇地问道。
何太医见问话的是一位十分漂亮的小姑娘,想到那流言中的另一位人物,当即不敢大意轻忽,恭敬回道:“雀啄脉乃是怪脉之一,脉象三五不调,止而复作,如雀啄食。”
他紧皱着眉,显然十分困惑,“此脉还有另一个说法,名为死脉,盖因其脉象断断续续,毫无冲和之气,但老夫瞧世子妃精气神尚足,明显不是脾气已绝之像,怪哉,实在是怪哉!”
不知想到什么,江琼的眼神微闪,抚在腹部的手缓缓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