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江琼受伤的消息,陈氏惊得双腿一软,连声呼喊请来大夫,却从大夫口中得到,可能会留下疤痕的话。
她当即就是眼前一黑,女儿家的容貌何其重要,就算那处伤口能用头发遮住,但不完美就是不完美了!
江琼哭喊累了睡了过去,陈氏却气的缓不过劲来,整个人都是抖的。
江善猜到陈氏会生气,只是如何也没想到,迎接她的会是一枚鎏金的香炉,她瞳孔微微收缩,猛然往旁边侧身,躲开直冲面门的香炉。
香炉撞上竹帘,又弹落回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香灰散落一地,香炉顶上的盖子碎成两截。
江善眼皮抖动一下,心里升上一股后怕,若不是她躲得快,这香炉砸在她头上,不晕也得破了相。
江琼伤了容貌,所以在陈氏心里,她也必须得赔上,是么?
如坠冰窖,都不足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江善躲避的动作,成功点燃陈氏心口的怒气,她瞬间失去理智,疾言厉色的怒吼道:“你还回来做什么,你不如死在外面,也好让侯府消停两天!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她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拍在炕几上,若不是维持着侯夫人的脸面,恐怕现在已经亲自上去教训江善了。
江善指尖发颤,纵使明白陈氏不在乎她,可听到她口口声声让她去死,一颗心仍然不受控制的泛起悲凉来。
她双眸直视着陈氏,哑声说道:“你就真的那么想让我去死吗?”
陈氏疯狂的动作一顿,江善苍白一笑:“你连听我一句解释都没有,在你心中,是不是只有江琼才可信,而我就是撒谎成性?”
陈氏眼瞳一缩,咬牙切齿反问道:“你众目睽睽之下推阿琼落水,你还想怎么狡辩!你怪我不相信你,你自己扪心自问,你有值得我相信的地方吗?”
说着说着心底的怒火再次冒出:“你嫉妒阿琼得我和侯爷的宠爱,一直处心积虑想毁了她,现在好了,你成功了,你满意了吗?”
想到江琼额头上皮肉外翻的伤口,陈氏心口一阵阵抽痛,她精心培养了十六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儿,就这么毁了!
她宁愿受伤的人是自己,也不想江琼出事。
江善望着一脸痛彻心扉模样的陈氏,面色木然,呆滞的开口道:“那她下药想毁了我清白,你满意吗?”
“不可能!”
陈氏原本还气急败坏,听见这话立马绷紧了脸,紧皱眉头道:“阿琼心软得连蚂蚁都不敢踩,说她下药害你,绝无可能!”
“春园的事情,丫鬟都和我说了,你自己四处乱跑,阿琼关心你才去找你,你现在还要污蔑她,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我污蔑她?”江善深吸口气,压抑着胸口的愤懑,“今天的事处处透着诡异,你查也不查就定我的罪,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小肚鸡肠么?”
陈氏沉沉地回视过去,“我宁愿没有你这个女儿!”
听见这不带丝毫情绪的话,江善犹如被针扎破,再也控制不住冷笑起来,“好,你说的没错,江琼就是我推的,她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
这一刻,江善选择破罐子破摔,所有解释在陈氏的偏心下,无不显得苍白无力,她挣扎的辩解更是可笑。
江善脸上嘲讽的笑,再一次激起陈氏的怒气,她一巴掌拍在炕几上,“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我为何要改?”
江善挺直脊背,目光毫无躲闪:“天命要我与江琼相克,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我嫉妒她不是应该的么?夫人怪我肚量狭小,怎么不反思自己偏听偏信厚此薄彼呢。”
“你——,放肆!谁让你这么和我说话!”陈氏气的一个倒仰,指着江善的手指不停颤抖,可见是气狠了。
五个手指头还又长又短呢,阿琼样样出众,她偏心阿琼有何问题?
陈氏不觉得偏心江琼有错,但她也不会承认自己偏心,理直气壮说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一回来就闹得阖府不宁,若不是我替你撑着,早让侯爷处罚了,这些难道还对不起你!”
江善垂首不语。
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也别忘了,手心朝里,手背朝外,一个是精心的呵护,一个却是风吹日晒,两者能相提并论吗?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觉得我说得不对?”
江善懒洋洋的撩起眼皮,拖着声音道:“夫人说的都对。”
明明听到想听的话,陈氏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咬着牙吩咐道:“你现在就给我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阿琼原谅你,什么时候才准起来。”
想到被波及落水的周曦,陈氏脸色就是一黑,阴冷地加了一句:“你既然这么有精力,就好好的饿上两顿,没得成天惹是生非。”
江善红唇弯起一道冷漠的弧度,轻甩衣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这毫无礼节的动作,自然又让陈氏心口一滞,扶着额头连连运气。
不止在心中默念,这是她生的,且定了亲就是别府的人了,不能打死她,不能打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