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你认为这事该怎么处理?”
盛元帝扫了眼面有怒色却眼底平静的文阳侯,目光一转看向下首的儿子,不知想到什么,点了下晋王的名。
大皇子成婚过后,就被封为晋王,且许他上朝听政,而只比他小半个月的二皇子还是光头皇子,也难怪容妃急得上火了。
晋王心中一凛,心底打了下腹稿,恭敬回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沈大人和文阳侯都算当事之人,说出的话难免有维护小辈之意,为了避嫌,不如另命他人查证。”
这话听起来不偏不倚,实则却否定文阳侯话中暗指沈大人暗杀百姓,以及他的侄子对皇上不敬的意思。
盛元帝也不知听出来没有,脸上含着似有非有的笑意,目光看向户部尚书:“刘大人,你觉得晋王的主意如何?”
刘大人:“......”
为什么又是我?
他根本不想搅和进两位皇子之间的争斗,可惜他心底的苦楚无人知道,无奈地揪着所剩不多的胡须,思量片刻开口道:
“晋王之言也不是没有道理,事关族中小辈,常人难免会生出偏袒之嫌......”晋王一系刚准备露出笑意,就听对方话音一转,“但沈大人侄子打伤文阳侯公子也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您老到底是支持谁呢?
晋王一系和二皇子一系都有些笑不出来了,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差别?
然而刘大人说到这里就不动了,颇有些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气势,这就很气人了。
盛元帝‘唔了’一声,对此似乎并不意外,他目光扫向其他朝臣,凡是被他目光扫过的,纷纷垂下脑袋,心里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魏大人,你来说。”
左右两侧似是响起无数松口气的声音,魏大人在心底苦笑一声,无奈上前道:“微臣以为,不论两方谁真谁假,都要在查实之后才能清楚。”
相比起晋王的明公暗偏,魏大人就是真正两不相帮,到底是害人还是被害,一切都以证据和事实说话。
不过这查证的人选就要十分慎重了,不能与沈府或是文阳侯府任何一方有关联,不然指不定查出些其他的东西来呢。
这也是魏大人心中担忧的,京城姻亲关系繁杂,指不定敌视的两人,拐着弯儿还能数出亲戚关系,不可否认,众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能言明的灰色事业,就怕到时候互相攀咬,牵出一连串的人来。
盛元帝点点头,缓缓道:“既如此,沈爱卿、定远侯还有石爱卿你们三人就先闭门思过吧,谢承。”
“微臣在。”
锦麟卫指挥使谢承上前一步,恭敬应道。
“此事便交由你查实。”
“是,微臣领命。”
谁也没想到皇上会将这事交于锦麟卫,锦麟卫隶属于皇帝,只听皇帝一人命令,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交于他们确实能避免他人插手,但众位大人在心里回味片刻,还是有股大材小用的错觉挥之不去。
何奉打伤江钰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远没到动用锦麟卫的地步,难不成皇上这是对晋王不满了?
不然双方都有嫌疑的时候,为何只让晋王的人闭门思过?至于尚未露出明显偏向的定远侯和石大人,保不准就是受了无妄之灾!
果然啊,从龙之功不是那么好挣的。
众臣心里想法纷纷,晋王也在一瞬间阴下脸色,然而不待他多想,上首赵内官已经拔高嗓子道:“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