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王娶过两任妻子,虽然对外说是病逝,稍微有点门路的人家心知肚明,那两任王妃都是被他的宠妾害死的。
虽是捕风捉影之事,但空穴不来风,凡是听过一两耳朵的,没人愿意将女儿嫁去湘王府,偏老湘王妃又瞧不上身份太低的女子,眼睛一直盯着勋贵或是三品大员的内宅打转。
他睁开眼睛,刻意咬重声音:“二皇子尚未成亲,娘娘也太过着急。湘王是什么品行,京中谁人不知,若真与湘王府联姻,侯府的名声也别想要了。”
若不是湘王是宗亲,他嫡亲的伯父又管着宗人府,早让人把底子掀干净了。
且陛下近来对他多有审视之意,他恨不得老实沉稳下来,如何能与湘王府联姻,再被推上风尖浪口。
听出他话里话外的不赞同,陈氏点头道:“侯爷放心,我说还想多留二姑娘些时日,并没有答应娘娘。”
江绍鸿舒了口气,对陈氏说道:“陈府那边的意思,你也要早点确定清楚,成与不成咱们都要做好准备。”
陈氏垂下眼眸,语气不咸不淡道:“过两日我会回陈府一趟......”
两人一时沉默下来,在东次间坐了片刻,江绍鸿就因为前边还有事没处理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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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的天际散开,黑压压的云层翻滚,电光当头闪过,紧接着就是阵阵雷鸣。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砸下,房顶上,街道上,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
江善左手支在书桌上撑着脑袋,右手拿着一只笔,百无聊赖在纸上写写画画,一只只奇形怪状,或是左右脚参差不齐的花草动物跃然纸上。
流春候在一旁研磨,珍珠端着茶具从外面进来,嘴上说着话:“姑娘,奴婢刚才听人说,大姑娘又进宫去了。”
容妃寿辰过后,江琼一反常态,开始频繁进宫陪伴容妃说话,时不时还能收到容妃的赏赐,或是一枚精致的荷包,或是一碟进贡的番瓜,不算多么贵重的东西,却实实透露出容妃的看重。
每当那边收到什么东西,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望舒院,至于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就不得而知了。
江善手上动作不停,懒洋洋说道:“人家愿意冒着大雨进宫,宫里娘娘知道了,也只有高兴的份。”
流春见书桌上的纸画满,抽出来换上一张新的,一边轻声说道:“往常大姑娘从未这么频繁进宫,奴婢这心里总是有些担心,也不知是不是想多了。”
珍珠说话就比较直白:“大姑娘准是没安好心,保不齐就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欺负姑娘您呢。”
不过几只番瓜,弄得好像就她吃过一样,她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这府上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绛云院得意了,望舒院自然就黯淡下来。而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墙头草,几日下来她们很明显察觉到,府上奴才对她们态度变得敷衍起来。
听出两人话里的忧虑,江善放下手上的笔,靠在椅子上淡淡说道:“容妃召她进宫,夫人高兴,大人也高兴,我高兴愿意与否,并不重要。”
她与江琼都是府上的姑娘,容妃却只召见江琼一人,从未提起过她,很很明是想冷着她的意思。
见姑娘面容寡淡,似是对这事心有芥蒂,流春给珍珠使了个眼色,让她别再提这事,自己转开话题道:“姑娘前些日子,不是吩咐奴婢打听陈府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