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霜叫白元风没事儿就带着白元雪去屋里练字去,省得冲撞了客人,白元风知道来的人不一般,于是乖巧的拉着妹妹去了自己房里。
何主薄没有叫自己,白元霜身为一个姑娘也不好跟进堂屋里去,只好从夏氏手里接过茶给他们端进去,也是想听一听。
没想到进去的时候正在说番薯种植的事儿,白成祥便说白元霜从行商那里得知的,自己也是从闺女那里知道怎么种,于是何主薄索性让白元霜也留在了堂屋里。
听他们一通谈话,白元霜才算知道余县令和何主薄是安的什么心思了。
余县令昨日承诺了不会亏待种了番薯的村民,这个承诺是有限度的。番薯现在珍贵,衙门是不可能给天价来收购的,而是允许各自留下五亩地的番薯做种后,按照市面上现有优良麦种的价格收购,十五文钱一斤。
至于衙门收购后,则会将其等价卖给其他村民,但不是村民想买多少就买多少,他们连五亩薯种都没有,而是每户人家限种两亩地。若有家中困难者,拿不出买番薯的银子,还可以向衙门打借条,等明年收获后偿还。
而明年收获的村民,给自己留下两亩地的番薯种后,其余的也都得卖给衙门。
总之,县衙所做的一切就是想让番薯更快更广的推到更多村民手里,这样不至于像南方如今的情况,大地主、当官的把持了大部分的番薯,而最需要的平民百姓却得到的最少。
莫大山和周大平两个老庄稼人一听便知道余县令是真心想让缺粮少食的村民们得到好处的,两人听了都面带喜色。
何主薄见自己刚才说了价格后,白家父女俩没表现出不满,但也没多话,于是语重心长的对二人道:“本官知道这番薯目前有银子也不一定能买到,可县令大人想将它更快的推广到高阳县各家各户,价太高可不好办,县衙也不会有这么多银子垫付的!”
白成祥忙表态:“大人严重了,您和县令大人的安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真正为了让高产作物落实到村民手里,草民岂能因为一己之私而对两位大人的安排有所不满呢!”
“对,大人,老头子我托了白家的福,家里也种了大概一亩地的番薯,到时候都听大人的安排!”莫大山也表示支持。
只有周大平此刻懊悔不已,他后悔自己以前为何不跟白家打好关系,以至于人家种番薯的时候眼神儿都不给他。不过以前的事儿后悔也没用,他觉得现在跟白家好好相处也还来得及。
白元霜虽然觉得物以稀为贵,这个价格卖给衙门亏了。但是在这封建特权社会,官府能不白征收就不错了,而且不将番薯炒成天价,确实更容易快速将高产作物推广开去。
她心里快速的算了一笔账,虽然十五文钱一斤,但是产量高,他们家收了将近两万斤,就算留出五亩地的番薯种,也能卖到将近三百两银子。
而其他几家种的番薯,少则不到一亩地,多则两亩多地,也能有十几两到几十两不等的收入,这相对村民以前的收入来说可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