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最近没有搭理柴揆,即便是对方开一系列碰瓷名字的山寨店也没有出面追究。
盖因他已经被成山的奏章和卷宗折磨地焦头烂额了。
水患造成的灾害基本得到遏制,取而代之的是各地呈上来的奏章。
包括贪赃枉法的,玩忽职守的,谁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仗着官威敛财的,这类事情不一而足。
最多的要数范仲淹呈上来的,那基本就把东京城的大小官儿弹劾了一个遍,也不知道把他提拔上来是对还是错。
如此多的奏章甚至让赵祯产生了一种错觉,这大宋还有好官吗?
如果用一个字评价,那就是——绝!
范仲淹为了佐证自己的奏章甚至连证物都搞了上来,一斛筛糠,据他讲,这就是管粮食调度的官员给灾民分配的粮食。
很明显,在哪一个环节,甚至多个环节,好的粮食都被人为调包了。
这特么就是大宋的官吏!
需要他们分忧解难的时候不露头,贪墨赈灾粮饷的时候全冒出来了。
你倒是先抓啊,你跟朕报告个屁?
范仲淹你不是能吗?权知开封府事啊!抓个七品官还要请朕做主?
朕能怎么样?
朕还能怎么样?
左右就是抓和不抓。
这特么不是逼宫吗?
你们这些肱骨之臣,这个时候把皮球都踢给朕了,早干嘛去了?
好像坏人全让朕当了,你们全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赵祯很不爽,非常的不爽!
“来人呐!宣范仲淹入宫!”
……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范仲淹踩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文德殿,赵祯在这段时间已经用毛笔蘸着朱砂批阅了不少奏章。
“权知开封府事范仲淹觐见!”
门外响起了太监的声音。
“快让他进来!”
“臣,范仲淹参见陛下!”
赵祯放下笔,抬眼看了看他。
“坐吧。”
“谢陛下。”
“范爱卿知道朕找你来是何事吗?”
“臣不知……”
“哼,不知,你可是几乎把开封府的官员参了一个遍啊!”
“你做的甚好啊!”赵祯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臣不敢当,陛下令臣当这个权知开封府事,乃是皇恩浩荡,臣每每想起不敢有丝毫懈怠,夙兴夜寐,枕戈待旦,如此才能回报陛下的恩情!”
“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有这样搞得吗?啊?”
“臣以为,改革已经迫在眉睫,如不能革除这些蛀虫,则大宋危矣!”
“范仲淹,你大胆!你是说朕在纵容他们嘛!”
“臣不敢!只是现在将这些贪官污吏翦除犹如刮骨疗毒,虽然一时痛苦却可以保长久的太平。”
“若此时继续沉沦,恐将无力回天!”
“陛下当早做决断!”
“大宋的百姓也在等着陛下的决断!”
“你!”
赵祯没想到范仲淹的态度竟如此强硬,这次叫他过来本意是想看看事情有没有转圜的余地,让他往后退一步。
没想到现在倒弄得自己下不来台了。
“陛下若拿不定主意可问一人!”
“谁?”
“柴揆!”
“你说的是哪个柴揆?”
赵祯大为惊讶,范仲淹怎么会提起他?这是何意?
“郑国公柴永崎独子,柴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