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诸位爱卿,朕知道;在你们当中,不少人都曾经与抱子寺有染,这是朕搜查得到的抱子寺的账单;要是你们心里还有良知!还想要继续当这个官!
今日下朝后,朕会在御书房等着各位的到来!朕再次说明白了,坦白之人,官降三级,罚十金,但祸不及家人!”
冷冷地扫了一眼坐立难安的官员们,朱翊钧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倘若不说,按叛国罪处理!”
朱翊钧的话音刚落,整个朝堂顿时一片死寂。官员们面面相觑,脸色苍白,他们知道,这个决定不是闹着玩的。
叛国罪,那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一旦被定罪,整个家族的命运都将受到影响!
...
下朝之后,御书房,
朱翊钧独自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他手中紧紧握着一叠密报,那是从辽东传来的最新情报,以及刘守有送来的关于抱子寺事件的调查进展。
“陛下,臣有罪。早年间,抱子寺曾资助臣家族中的子弟求学,以示好意。当时并未深究其来历,只以为是寻常的善举,现回想起来,实为疏忽之大过。”
第一个走进来的户部侍郎扑通一声就跪倒了地上。
朱翊钧看着眼前的户部侍郎,表情严肃而冷峻。缓缓开口:“起来说话,既然你主动坦白,朕就依先前所说,降你三级官职,罚十金,不再追究你的家族。
但与之相对的,所有与抱子寺有关的关系,你都要老老实实的告诉朕!”
户部侍郎面色苍白,但听到皇帝的话后,心中稍感宽慰,“谢主隆恩!”
接着,又有数位官员陆续进入御书房,他们或是曾经接受过抱子寺的馈赠,或是与之有过交集,如今纷纷选择向朱翊钧坦白以求自保。
“皇上,臣不得不承认,曾在一次战事筹备中接受了抱子寺提供的药材援助,并承诺在适当时候予以回报。如今看来,此事确有不妥之处,臣自请处罚。”
“微臣坦白,因家母身体欠安,曾接受抱子寺推荐的一位僧人诊治,该僧人赠予了一些药物,但未曾想到其中暗藏玄机,臣对此深感懊悔与愧疚。”
“皇上,臣在处理一桩案件时,受抱子寺方丈所托,对一起涉及他们的纠纷稍作通融,今日思之,已意识到这是滥用职权、违背公理之举,臣愿接受任何惩罚。”
“臣曾经在修缮宫室的过程中,采用了抱子寺推荐的一种特殊的建筑材料,后来才得知此材料可能与他们的情报传递有关联,臣失察之罪难辞其咎。”
...
官员级别基本都在五品以上,这场谈话整整进行了一个下午再加上一个晚上,人数更是在恐怖的三十人之巨。
“张师...你们说这怎么一个个的都跟没长脑子一样?怎么一个个都是给这群死秃驴送钱?”
完事之后,朱翊钧头疼的揉着脑袋冲着张居正问道。
“陛下,此非他们无脑,而是臣等失职。”张居正微微叹了口气,“臣早该想到,抱子寺位于辽东边境,既远又偏,他们所掌握的资源本应有限,然而这些年却大肆扩张,其背后定然有人支持。”
“陛下英明,这些年臣等只顾着内部之事,对于周边尤其是辽东地区关注不足。臣愿领这个责!”
朱翊钧看着张居正,微微点头,“先生辛苦了。”
“陛下...”张居正欲言又止。
“说!”
“陛下,臣窃以为,在此敏感之时,抱子寺之事不宜过多追查,以免滋生事端,扰了朝堂安定。”张居正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
“先生放心,朕知道应当如何决断。”朱翊钧的脸色平静,但眼中却露出一丝淡淡寒芒。
张居正微微一怔,虽然不清楚朱翊钧具体的打算,但也能看出他并非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既如此,臣等奉旨行事。”张居正行礼,缓缓退下。
朱翊钧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虽然张居正总是谨慎过度,让他有些不满,但不得不承认,在关键时刻,他还是值得依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