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胳膊粗的棒子落在身上时,刘大才突然惊醒,这不是开玩笑,是来真的啊!
最终,刘大只受了十下便哭爹喊娘,鬼哭狼嚎。
刘大媳妇只打了五下,便要死要活,指着村长跟一帮老头,从祖宗十八代,一直骂到下面儿孙。
祠堂里闹的欢,刘阿婆一点都不想去理会。
收拾了东西,托徐母帮忙照看家,便跟着徐贵坐渡船往镇上去了。
一路上,刘婆婆心里那个忐忑劲就甭提了,心里怕着夏茉生气,难过,也担心夏宝儿。
提心吊胆的到了镇上,徐贵扶着她。
进了镇子,经过李家茶铺子时,瞧见上面贴了封条,门口站着许多人,议论纷纷。
徐贵听了一耳朵,吓的白了脸。
没想到李家一夜之间,就出了这么大事,他也不敢去打听李家人究竟如何了,反正定是没有好结果。
刘婆婆却顾不得想那些,只催着他快些走。
二人到了药铺,由掌柜夫人带着进到后堂。
瞧见抱着孩子的夏茉,老人家立时便哭了。
“孩子,你受苦了,都是我的错,可怜的孩子,怨我啊!”刘婆婆走过去一把抱住她跟孩子。
夏茉也哭了,这一天一夜,真是快将她折磨疯了。
她不怪婆婆,有那样的儿子,她也不愿。
况且,若是没有婆婆,她们娘俩早淹死在河里了。
“婆婆,不怨你,事儿都出了,说这些也没用,幸好孩子没事,我也躲过一劫,算是苍天保佑。”夏茉抹掉眼泪,把怀里的小宝儿递给婆婆。
“还烧吗?路上听小三子说了,可把我急的不得了,这么小的娃儿,最是不好养病,都怪我那孽障,回去我就把他腿打折了!”刘婆婆抱着夏宝儿,一会亲亲他的小脸,一会又摸摸他的额头,满眼满心都是疼爱。
在这世上,夏茉最信任的就是刘婆婆了,总算能松手,她这胳膊都酸了。
“婆婆,我去给您弄些吃的,他还得在这儿养上几天,等风寒彻底好了,咱们才能走。”
“好好,不着急回去,反正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我临走的时候,托小三他妈看家呢!”
徐贵在一旁拍心口保证,他晌午便回去,喂鸡喂鹅都交给他,夜里他也留着看家。
夏茉本来还担心她存起来的银子,听到他这么说,总算是把心搁到肚子里。
夏宝儿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还是每次她把药喝了,再喂给他,如此反复。
等到第四日,叫老大夫瞧了脉,已大好。
能吃能睡,还长了几斤肉。
不过也认人了,白天刘婆婆抱着没事,却也不能长时间看不见娘亲,到了天黑,更是一刻都离不得,睡着了也要揪着母亲的衣襟,实在是吓怕了。
每回瞧他这样,刘婆婆都直抹眼泪,又悔又恨。
刘婆婆来了,夏茉终于可以腾出手,本来她并不想打听李家的事,她一个孤女,孩子又还小,实在腾不出手去报复什么。
但是当徐贵带着她去瞧了李家被封的铺面时,她眼前忽然浮现那个男……也不知他姓甚名谁。
不知就不知吧!怕是这辈子也不会再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