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老爷这样凶巴巴的质问,莫不是信了外人的话,要凭白污蔑自己的女人?”宋媚儿说了一会,瞄见邹世昌脸色还是不好,便又咬下放了狠话,“老爷若实在信不过,又想替那个女人,那干脆将妾身赶出去,让儿子没有亲娘照看,只能跟着嫡母,是好是坏,那可就说不准了,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里会真心对待,哼!”
邹世昌也是是担心这个,儿子是他的心头肉,宋媚儿再不济,也是他的亲娘,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不会苛待于他。
可要是林碧回来了……她能善待庶子吗?
邹世昌努力回想着林碧的性子,以及她过往的所做所为,得出一个答案,不会!
可这休妻……定然是会得罪祁王妃,这可如何是好?
宋媚儿见他似乎被说动了,心中得意,身子一软,便倚到他身边,“老爷……依妾身之见,其实这京都也没什么好待的,倒不如靖阳城,天高皇帝远活的自在,要不然咱把京都的买卖收一收,再跟祁王妃把账都算清了,咱退出去,回到靖阳城,过自己的逍遥日子,您想想看,是不是这个理?再说,到了靖阳城,您可就是那儿的土财主,半个靖阳城都能买下来,到时您若嫌弃妾身出身不好,就再娶正妻,靖阳城的闺秀都是紧着您挑,妾身就安安份份的在府里带孩子,也不用受这些窝囊气,还有一点……”
她凑到邹世昌耳边,小声对他耳语,“奴家在楼子里听说过花柳病,即便病能治好,活下来了,却未必能除根,您还敢碰她吗?”
这才是死穴啊!
邹世昌倒也没有被她忽悠,在书房里整整想了一夜,最终才下定决心。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谁也不知道的。
他有点怕了。
永昌生意越做越大,就像一艘巨大无比的船,太大了,
俗话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万一朝廷遇着什么风浪,对永昌的打击绝对是无可估量。
据他所知,最近京都城里的探子可是越来越多。
不知从何时起,与大梁毗邻的苍岚国,开始往大梁渗透。
两国本来是隔着崇山峻岭,因为道路太难走,而且每年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那山里都被积雪覆盖,剩下一半的时间,也被迷雾笼罩,所以两国基本也不会交往。
没有朝廷的交往,也没有民间的交往,甚至大梁的百姓都不会提起这个国家,忽略掉他们,两国百姓各过各的。
但是近一年,京都城忽然多了从苍岚过来的客商,问他们是从哪条路来的,他们闭口不言,竟然是异常默契,就像事先商量好似的。
邹世昌是个有远见的,可真到了节骨眼上,他又是谨慎,甚至是有点自私,这几个月永昌的生意,他都没怎么参与,只打理自己经手的生意。
他觉得现在是到了分叉路,往左还是往右,是个难题。
选好了,他就能安稳三代。
若是选错了,只怕……
次日一早,邹世昌睁着眼睛从床上起来,哪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他是想好了的!
“刘贵,收拾一下账本,咱们去祁王府。”
在外面候着的刘贵,一听他这口气,就知道不好,便推门走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