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天养也不说话,就把手上那个箱子递给了他。
许问接了过来,打开一看,表情登时也变得古怪又惊喜起来。
箱子里全部都是金属零件,有铜有铁,全部都是他们非常需要但又做不出来的那些!
所有的零件全部都用油纸包着,上面还沾着少许煤油。
许问隔着油纸拿起一个,稍微摸了一下就发现了,零件的精度完全合乎他们的要求,一点问题也没有!
“这是哪来的?”许问一个个看过去,十分惊喜。
昨天倪天养还在说没办法的,怎么一个晚上过去,就直接把成品拿出来了?
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我……也不知道。”倪天养有些迷茫地说。
昨天晚上他回去家里,愁眉不展。
他妻子温柔小意,殷勤询问他怎么回事。
倪天养向来瞧不起女人,根本懒得回答,但最近他在饮马河水泥场“上班”,每天按时回家。这段时间工作进展得比较顺利,他的心情也不错,跟妻子的关系好了不少。
现在他实在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心里比较发愁,妻子问起来,他也就随口说了。
就发生了这一点不一样的事情,今天早上这箱子就摆在他家门口了。
许问走进去,把箱子放到台子上细细检查。
箱子是素面的,没有任何装饰。它是手制的,只要是手制的就会留下痕迹。
但偏偏这个箱子不一样,它毫无一丝瑕疵,完全没有任何人工留下的痕迹。但木色的润泽、纹理的接续,却活生生跳出一丝灵动与韵味,那是机器绝对无法带来的感觉。
他长舒一口气,直起身子:“我知道这是谁做的了。”
“谁?”倪天养马上问。
“我师父,连天青。”许问说。
“你师父?他做的箱子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门口?”倪天养不解。
许问也不清楚,但他灵光一现,看向倪天养的腰部,那里换了一个荷包挂着,是一丛金桂,深绿色的布底,略浅一点的绿线绣出叶片,叶间丛丛细碎金色夺目而细腻。
即使不需要凑近,也能看出超人一等的绣工。
“这也是你夫人绣的?”他指着那边问。
“对。”倪天养低头看了一眼。
“她绣艺非凡,师从何人?”
“……不知道。绣绣花而已,这种女人家的东西,我怎么会知道?”
倪天养说得理直气壮,但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摸着那个荷包,手势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轻柔。
许问眼角余光瞥见,微微一笑,心情非常之好。
师父年轻的时候,故交也是遍及天下啊……如今循着他来西漠的路,似乎拾回了不少。
只是不知道师父是不是也学过绣艺,绣工如何?
说起来林林在这方面手艺不错,会不会是师父亲手一针一线地教出来的?
将来,他会不会也要学习这个?
“你心情好像很好?”倪天养察觉了,斜眼问他。
“嗯!”许问并不掩喜色,愉悦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