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不理会她的反对,以眼色示意侍婢搬酒坛。
楚灵犀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仿佛一瞬间苍老,忍不住管东管西,操心操的稀碎。
她明明是一阵不羁的风,往日随随便便就把十二岁的颖国主丢到青楼,丝毫没有负罪感,难不成岁月真的是一把杀猪刀,把她变成了娘们儿唧唧的圣母吗?
她左思右想,猜测蹊跷源自于柳芽的躯体。
柳芽殒身,魂灵俱灭,但是她躯体的旧伤口中仍存有深厚灵力,这股神奇的力量中应蕴含着对独生女乐天的深深牵挂之情,这才导致楚灵犀母爱泛滥。
在她愣神的须臾工夫里,燕婉已连灌三大杯,酒入愁肠易生醉,疯疯癫癫抒郁怀:“我们唱歌好不好?我先来一曲最应景的《长生殿》!”
乐天乘酒兴嗨了起来,用筷子敲碟敲碗,欢呼配合。
燕婉晃晃悠悠起身,蓦地甩袖,摆出极其不标准的青衣架势,咿咿啊啊开了开嗓,尖声尖气地唱了起来——
“从来薄幸男儿辈,多负了佳人意,伯劳东去燕西飞,怎使做双栖!长生殿上空盟誓,转眼间,把玉环生生葬送,徒留万年悲!”
她跑调跑了十万八千里,词也七零八落,完全自由发挥,想起哪句唱哪句,若未提前讲出戏名,楚灵犀听八遍也听不出是哪一段。
乐天喜好热闹,有酒有曲便是乐事,根本不在意歌唱水平如何,拽楚灵犀的手共同挥舞捧场。
燕婉和乐天的人设齐齐反转,气氛变化委实太快,楚灵犀没跟上节奏,原地蒙圈,她恍惚感觉自己身处离奇梦境之中。
“不要沉迷在靡靡之音中,越唱越悲伤,来一首雄壮有气势的,《满江红》好不好!”
乐天疯野的性子暴露无遗,完全不像是被仙界神族的繁文缛节约束过十年的人,蹦跳着高呼道:“怒发冲冠~凭栏处~大家一起唱!”
燕婉和乐天撒着酒疯跳着舞,连侍婢都跟着节奏在摇摆,楚灵犀独自端着架子装正经也没什么意思,干脆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朝有迪今朝蹦,奇葩三姐妹正式出道,高歌跑调名曲——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魔尊君棠独坐于清冷的大殿之中,批公文毫无头绪,读书难以凝神,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香,好不容易熬过两个时辰,打发景宇前去查看情况。
男十八号景宇效率奇低,半晌方归,支支吾吾不知该作何言语。
身为帝王,应有泰山崩于前面色不变的定力,心神不可被女子祸乱,即便乱了也得强装淡定,魔尊君棠倨傲问道:“宠妃肯认错了吗?”
但凡和妖女战神沾边的事,几乎样样离奇,景宇仍未从震惊中恢复,结结巴巴道:“她…她正在风荷殿…与公主和燕婉郡主同乐…”
魔尊君棠狠摔书卷,以为这缺心眼的呆子不知轻重地开玩笑:“她们三人彼此仇视,怎可能同乐!”
景宇一脸木木呆呆:“真的…她们吃着火锅唱着歌…其乐融融…情如亲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