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大郎百里琚,自小懒惰,不爱读书也不爱习武,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
他自小到大,一直是混着日子享受着生活。
他也深知自己没本事,父亲将宣慰使的位置传于二弟时,他不但不生气,反而松了口气。
他比二弟年长十岁,二弟才桌子高时,他被父亲拉去兵营,看到兵将们提着长刀骑马厮杀,他的头皮麻了好几天。
后来父亲说,会让二弟继承官职,他心中大为欢喜。
可没想到,娶了个娘子竟与他脾气相左。
不管怎么说,到底是夫妻一场,百里琚还是带着两个儿子,去了城外的庄上看望百里大夫人。
百里大夫人被关在庄上的一个小院子里,院门常日上锁,院中,只有两个侍女一个婆子陪侍。
平时要办什么事,只有侍女或婆子才能出院子,百里大夫人不能出去。
除此之外,庄子里的人也得到了命令,不准她出庄。
百里琚带着两个儿子前来,庄子里的管事开了院门锁,放他们进了院子。
百里大夫人这会儿坐在院子里,两眼无神看着天。
天气晴好,碧蓝的天上飘着几丝淡淡的白云。
百里琚拍拍两个儿子的肩头,“去吧。”
两个孩子走上前,一起喊着,“娘。”
百里大夫人早就看到他们进了院子,只拿眼神微微瞥了眼,再没看他们,一直仰头看天。
两个孩子又喊了一声“娘”,她才低下头来,不耐烦地冲儿子们怒道,“你们来做什么?想气死我是不是?”
百里琚皱着眉头,“儿子们来看你,你怎么还发火呢?”
“你又来做什么?我不想看到你这个窝囊废!”百里大夫人想到自己相公总是帮二房,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有完没完?”一向好脾气的百里琚,也发了火,“我当初娶你的时候,我已跟你明说了,我不会继承我父亲的官职,我不会武,给我当我也当不好!”
“……”
“边地是重镇,没能力的人把守,这可是要酿大祸的。宣慰使是武将,不会带兵打仗,没资格继承。你当时也没说什么啊?现在怎么就抱怨了?”
“……”
“你为了名声,给二弟二弟妹下毒药,差点毒死他们两口子,若是别家,你这等人早吃了官司被处死!还能在这里活得好好的发脾气?”
“娘,你做得不对,你不能害人。”才十岁的百里询,看着他娘摇了摇头。
“二叔二婶从没害过娘,娘为什么要害他们?”大儿子百里诲也质问百里大夫人。
父子仨一起数落着百里大夫人,气得她暴跳如雷,“你们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们!”
她歇斯底里在跳起来叫骂。
百里琚冷着脸看了她一会儿,背着手走了。
两个儿子也一言不发地跟着走了。
“走走走,都走,没一个好东西!”百里大夫人仍然不肯认错地叫骂着。
陪着她的两个侍女和一个嬷嬷,则说起了酸话,“大夫人,您省省力气吧,这往后被关的日子还长久着呢,您这气走了大爷和两位少爷,将来可没人来看您了,日子会极度漫长无聊的。”
百里大夫人冷冷睇了她们一眼,歪着身子坐在椅上,生闷气。
如侍女所说的那样,之后的日子,再没人来看百里大夫人。
她像坐牢一样,每天只能在小院里活动。
她将男人和儿子们骂走了,娘家又觉得丢人,更是不来看她,庄子里的人全是见风使舵的人,见她又没油水捞,更是当她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