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吃饭后的休息时间,李玉竹在和李兴安穆元修,在倒座房旁的小库房里整理印好的书册时,柳岩柏走进了屋里。
他笑着说道,“李三姑娘,我又听到一些宋夫子家的事情。”
柳岩柏没住清水河村,他的这些消息,是从学堂中其他孩子的嘴里听来的。
李玉竹笑道,“哦?什么消息啊?”
柳岩柏性格内向,为了鼓励他多说话,李玉竹常常主动找话题跟他聊天,要是他来主动说话,不管什么话题,李玉竹都会很认真的地去听。
“前天来这里的陈老三,一连三天都在锦绣姐家帮忙做事呢,又是砍柴又是扛菜的,还挑水,还送了大块的肉,对了,还捉了一大一小两只猫儿给锦绣姐和宋夫子。宋夫子可喜欢那猫儿了,走哪抱哪儿。”
李玉竹笑着道,“这样看来,宋夫子家不冷清了。”
“是啊,不冷清呢,陈老三的大嗓门一开口,宋家屋子里到处都是他的声音。哦,还有两只猫儿也是,一直喵喵叫着。”柳岩柏笑着道。
看来,宋家的事情进展得还算顺利,宋锦绣的事情不必她再去操心了,如今书册全部印好了,她的药丸也准备了不少,该去县城了。
她问着柳岩柏,“柳岩柏,我们后天就要出发去县城了,明天上午会去清水河村看望宋夫子,你要不要村里去看看?”
柳岩柏咬了咬唇,摇摇头,“不了,也没人欢迎我回去。”
他住到李家快两个月了,他娘一次也没有来看他。
只托和他家住得近的一个同窗带话给他,问他什么时候去县城赚钱回来,还叫他赚了钱,务必带回家里去,说他大哥正在相当,女方要的聘礼很高,家里出不得,叫他想办法带二十两银子回去。
二十两,卖了他也没有。
柳岩柏不想回去,回去也是要钱。
可他手里头,只有一百二十来文钱,这还是他帮着李家做事,大家给的零用钱。
李玉竹也从其他孩子嘴里,听说了柳岩柏母亲又找他要钱的事,她也只是客气地问问。
他不想回,她并不会劝他。
她说道,“好吧,那我和穆元修去吧,你继续在学堂里听着课,晚上再去整理衣物,我们后天一大早出发。”
柳岩柏一扫脸上的阴霾,笑着点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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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和庐陵王夫妇聊天时,李玉竹说了宋锦绣的事情,她告诉他们,陈老三最近很勤快,天天往宋家跑,村里人大多认得陈老三了,还夸着陈老三勤快。
庐陵王妃笑道,“看来那陈老三是个聪明人,这一点拨就会。”
“宋夫子不大同意陈家的事,还是因为陈家做的生意,他担心村里人说他家。”庐陵王摇摇头说道。
李玉竹想到陈大娘子生女儿时,老陈头说的一些话,她说道,“我记得陈老三的爹说过,说以后不会收那么高了,还说那时他家的船是新船,新船讲究忌讳,才多收钱好做法事消灾,如今船已经跑了几年了,早破旧了,不会那么高的收费了。”
主要是陈家的子嗣太不兴旺了,陈老三要是娶了宋锦绣回去,别说生男丁下来,就是多生几个孙女下来,老陈头也是高兴。
有孙女总比没有强啊。
因为陈大娘子头胎生孩子将身子亏损太多,加上快四十了,她能不能再生,很难说了。
而宋锦绣,可有着年轻的好身子。
看在子嗣的份上,陈家一定会收敛一点的。
宋夫子要是真的忌讳,会跟陈老三直接说出来。
“如果陈家有所改变,宋夫子会同意的。”庐陵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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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个好天气,李玉竹从厨房搬了些家里晒好的鱼干,肉干,装在一个提篮里,和穆元修一起来到宋夫子家。
果然如柳岩柏说的,陈老三在宋家忙活着呢。
他挑着一担水,进了厨房。
宋锦绣坐在院中的小凳子上,补着一件男子的外衫子,李玉竹眼尖,看出那不是宋夫子的衣裳。
因为那件衫子比较宽大,而宋夫子身村偏瘦小。
“锦绣,补衣裳呢。”李玉竹笑着走过去。
宋锦绣抬头,看到李玉竹和穆元修走来了,她神色慌张起来,将衣裳团了团,扔在一旁凳子上的针线篓子里去了。
“李三姑娘来了?快进院里来坐。”宋锦绣笑着站起身来,去搬凳子。
李玉竹往厨房那里看去,“咦,陈老三你也在啊?”
陈老三将水倒进了大水缸里,抬着袖子在抹额头的汗水,他憨憨笑着道,“宋爷爷腿脚不好,锦绣姑娘力气小,来回得跑十七八趟才能将两只水缸挑满。我反正闲着,就帮着挑下水。”
李玉竹又指着院角的一堆柴火,“这也是你砍的?”
才几天不来,这院里就堆了小厨房一样高的柴火堆,这得烧得明年春才能烧完。
陈老三挑着水桶走到院里来,不好意思说道,“宋爷爷和锦绣姑娘力气都小,我便帮着砍了柴,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柴火一定要备多。”
他朝李玉竹挥挥手,又担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