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启征伐天下使得天下部族不敢反抗他的威严，从此开始了一个时代，而如今，周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万民也可以追逐这头迷失的鹿！”</p>

仲尼看着程知远。</p>

时间过去了很久，程知远与龙素已经离开。</p>

少年与少女，正是春华灿烂的年纪。</p>

像是刚刚吹来的风，像是田野中茁壮生长的秧，是欢快的云，是河水中细腻的沙，更是山野中，肆意盛开的野花。</p>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的时代，还没有到来，但是已经快了。</p>

仲尼的身前，孟轲跪坐着，聆听他的教诲。</p>

“原来是这样……我在梦中所见到的，他把所有的……圣人都杀掉了……”</p>

“把一切都推翻重来，有些人是真的会死，有些人或许只是睡了……”</p>

“孟轲，你要帮他护道。”</p>

孟子道:“他想要的天下，是先生也想要的吗？”</p>

仲尼:“路，总要走一走。”</p>

孟轲摇了摇头:“激进了……先生以前，必然不会同意的。”</p>

仲尼:“你不激进，但你努力了这么多年，可有什么大的成效吗？”</p>

孟轲哑然，又缓缓摇了摇头。</p>

“荀况与世间的道理同走，你斥责他，说他虽然尊奉礼却依旧在走着破坏儒家的路，但结果，你的道理没有人用，他的道理，很多人都心向往之。”</p>

孟轲不敢置气。</p>

仲尼摇了摇头:“我不是在批评你，你也不是我的亲传弟子，我只是在说……我们的时代，过去了……”</p>

“但是儒家的道理，仁义的思想，不会消失，希望后来者不要曲解仁义的本质。”</p>

“志士仁人，君子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p>

仲尼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叔仲会与孟轲都连忙去搀扶他，而仲尼却打掉两人的手，喘息着道:“你们知道，我当年杀掉少正卯的原因吗……”</p>

孟轲道:“儒家弟子都有此闻……但，弟子有问，先生所说少正卯五罪，其实与程知远也……”</p>

“是啊，法家之言，虎狼之辞，他在死前嘲笑我:仁者也要吃肉喝酒，夫子脚下没踩死过蚂蚁吗？”</p>

“我要去见他啦……谁说我没有犯错呢，劝解的善不如杀伐，原来那个时候，就应该推掉了……”</p>

仲尼开始呕血，这时候，桃林的深处，荀况，勾践出现了。</p>

“荀况……来，坐，坐……越王也请……老了，人之将死，不能周全礼数……”</p>

勾践一眼看破了仲尼的问题，惊悚道:“你……这是用道术在借命！”</p>

仲尼颤抖着抹掉嘴上的血:“因为我还想来见一个人……我还有一个梦没有验证……”</p>

“我是一个失败者，是一个腐朽的老木头，是一块又臭又硬的顽石……后世的人会怎么看我呢？”</p>

仲尼笑着，却很虚弱，他的性命犹如风中残烛，又像是太阳西坠前最后挣扎的光辉。</p>

“啊，他们大概会说，仲尼这老头的道理，不堪大用的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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