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修饰娥眉，玉石的耳环叮当作响，身上披着东阿的细布，挂着齐国的绢绸，丹红的唇，明白的齿，眼睛似乎能够说话，只是看一眼，便让众生沉醉。</p>

但程知远没有什么感觉。</p>

是因为仙人铁石心肠？不，这倒不至于，程知远是有喜欢的人的。</p>

这些少女，有些比龙素要漂亮。</p>

但是，她们是虚幻的，是虚假的，是迷障了眼睛的烟云，是不存在的灿烂美好。</p>

“有生之气，有形之状，尽幻也。”</p>

“阴阳之所变者，谓生谓死，穷数达变，因形移易，随起随灭，不易生死.....”</p>

程知远挥袖向远方：“冬起雷霆！”</p>

轰隆！</p>

天地之间飘荡大雪，雪花之中溢满雷光！</p>

“夏造华冰！”</p>

哗啦！</p>

大雪化为晴空，云海翻滚如龙，冰珠坠落，蝉鸣响于千山，程知远再指一鸟：“飞者走！”</p>

那鸟儿落地长出双腿。</p>

程知远一指一位舞女：“走者飞。”</p>

那舞女背上顿时生出双翅，化为天使。</p>

“神遇为梦，形接为事，昼想夜梦，神形所遇，物化之往来，觉自忘，寝不梦，几虚语哉？”</p>

程知远拂袖，轻轻一指点在那天女的眉心。</p>

天女跪下，眼神朦胧而迷魅，程知远在她额前轻捋起一抹青丝。</p>

“迂诞恢诡，荒诞不觉.......魂兮归来。”</p>

天女眼中迷魅尽去，在这时候化为一少女，四周那些舞女全都化为重重幻影，而这个小姑娘居然以肉眼可见的状态，从虚幻化为实质！</p>

少女作揖，诚心而拜，点化之恩，使得虚幻之物能入真世，是如再生父母！</p>

她那眸子变得灵动，渐渐泛起泪花。</p>

“昔年郑卫之舞女？”</p>

程知远问了一句，少女拜下，泣不成声，而台下，司啬神早已看傻了眼睛。</p>

生生造灵，凭空化物！衍怪、精之诡谲，化，仙、妖之荒诞！</p>

在变化舞女之后，程知远感觉到有些虚弱，双眼向下面望去，朦朦胧胧，天地山河尽收眼底，而秦国的上空，一条巨大怒龙抬起头来，而在赵国上空，一条与秦国巨龙相似模样的怒龙遥遥向峙。</p>

燕国的天空上，一只巨大的眼睛在四下移动。</p>

齐国的天齐渊，楚国的东皇府邸，魏国的大梁城，韩国的棠溪谷.....</p>

程知远看到了天尽头，崂山海，那背负青天，足踏莲华的仙人，一掌压下了巨熊浮游。</p>

程知远再看远方，长生之地，匈奴蠢蠢欲动，而赵长城上，那一千余恒山武士，穿梭匈奴数万大军之中，一人一铁杖，横扫千军，万夫不当！</p>

程知远看到了整个南世，长生，青玄，甚至到了龙原，灵山！</p>

一匹白马，一株桃树，一座天姥山！</p>

我欲筑化人中天之台，则下视四海皆飞埃！</p>

程知远的身形从这里消失，他来到一处并不华美，反而有些简陋的屋子。</p>

这是齐国，是天尽头。</p>

姑娘停下了写字的动作。</p>

龙素忽然抬头，她转过去，什么也没看到。</p>

却不知道，程知远就站在她的旁边，什么也没说，呼出一口气，化为风，翻动了她那放在简陋书桌上的竹简。</p>

龙素感到愕然，她抓住竹简，看到后面，还没有写字的地方，出现了两列文语。</p>

那是程知远的恶作剧：</p>

“我见青山多妩媚。“</p>

“料青山见我应如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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