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丽雅听到大儿子有了这样的安排,脸上的神色稍稍安宁了一些。
停了一会儿,她又带着些许地不自在抬眸瞅了儿子一眼,说道,“一城,上午有个男客来找晓律,我问了她几句,谁想,她就在心里委屈了,见到子淅就哭诉起来,两个人在楼梯口……正好你爸爸出来,撞见了,就责备了他们几句,子淅一生气离家出走,晓律她……她一直站在楼梯的拐角处,谁也不理……一城,你知道,我和你爸爸并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我们只是做了为人父母应尽的教导之责,为什么他们就不听话呢?”
文丽雅这番几经斟酌的话,听到秦一城的耳里,还是有很多问题的。
但是,他没有再说什么。
母亲这样说,已经带着一丝悔意了,他还能再争辩什么呢?
于是,他用坦然的语气说道,“妈,刚才我已经看到桌上的台湾特产了,您说的男客,是晓律的义兄孟绍平吧?他是我们两个去美国的时候认识的,为人也算……”说到这,秦一城更正道,“孟绍平他为人正直,跟晓律也是有缘,于是,晓律就跟他们一家认了亲。这些事,我都是参与了的,我也……也很支持,晓律自小孤苦,只和母亲相依为命,多几个亲人疼,也是好事,您说是吗?”
“哦!”文丽雅听了这番话,揶揄地应了一声,转而又想到了子淅的事,仍然用有些埋怨的口气说道,“一城,就算晓律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也不能拉住子淅就说啊!她是你的妻子,子淅还是一个没有成家的年轻男孩,他们怎么可以……再说,她在秦家,总还是阳阳的母亲,她心里有怨气,完全可以跟我把事情说清楚,她这样纠缠子淅……”
“妈!您看到她……她和子淅在一起做什么了吗?”
“我没看到,但是,你爸爸看到了!”文丽雅迅速地拉出了自已的老公当证人。
秦一城低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垂眸不语的父亲,没有敢问什么。
父亲这个时候沉默不语,说明他在生气,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再添气!
于是,他只对母亲说道,“妈,子淅是我的亲人,也是晓律的亲人,他们两人偶尔有一点接触,并不是像您想像的那样,有什么其它的意思!中国有句老话,‘长嫂如母’,晓律对子淅,就跟对自已的亲弟弟一样,没有那么多禁忌的……再说,我相信晓律,也……也相信子淅,他们就是两个小孩子,您和爸爸越是整天盯着他们俩,他们越是不对劲……刚才我在路上遇到子淅时,看到他十分地伤心……妈,他才刚回家里住,就出了这样的事,让他怎么能接受呢?”
小儿子潸然离开的模样,如在眼前,不管是文丽雅还是秦朗,一想到,就十分地伤感。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一直坐在客厅里,什么也做不下去的原因。
现在听大儿子这样一分析,心里禁不住自责起来,但是,为人父母,威严为大,他们是不肯轻易屈服认错的,或者,是永远不会认错的。
“一城,你是说,今天的事是我和你妈妈的错了?”
“儿子不敢!”秦一城连忙应道,“我想,您和妈妈是爱之深、责之切,是关心则乱,你们没有错!”
秦朗挑眉瞅了儿子一眼,看到他脸上郑重的神色,这才顺了口气。
转而想到晓律还站在楼梯口,心里又堵得慌,只对着儿子说道,“好了,你也不必在这里跟我说这些大道理了,你还是把道理留着说给该听的人听吧!”
秦一城立刻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答道,“是,是儿子莽撞了,爸,那我上楼了!”
他这样一说,秦朗烦乱地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秦一城用安慰的眼神看了看母亲,然后,迈步上楼。
二层的拐角处,近一个小时的自虐式站立,已经让晓律快支撑不住了,她的身体不时地微晃一下,终于,不堪重负一样缓缓地倒下——“晓律!”
刚刚走到楼口的秦一城几步跑上去,把自已的女人抱住。
怀里的人闭着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他的心像是被利爪撕扯着一样痛!
屏着气,把她拦腰抱起,放到了卧室的床上。
“丫头,别动,我帮你揉揉腿!”
秦一城安抚着自己的女人,俯身,跪在床边,专心地帮她捊着有些发硬的小腿,一下,又一下……晓律躺在床上,头别向一旁,脸色暗淡。
良久,她那轻若游丝一样的声音传来,“秦一城,你是不是也以为我故意纠缠子淅?”
秦一城迅速地答道,“我没有!”
“你有!”女人被心里的怒气蛊惑,声音大了起来。
他只好安抚她,“乖,不说话了,安心……”
“我不安心,我怎么也不能安心!”心里的怨气像火山一样,汩汩地朝外淌着热浆,她这样说的时候,身体蜷到了一起。
“丫头!”秦一城凑过去,手轻放在她的肩上,不想,这样的碰触让她的坏情绪瞬间爆发了。
“好吧,秦一城,我说,我喜欢秦子淅,我喜欢纠缠秦子淅……我就是喜欢秦子淅!”
女人突然挺起上身,喊出了声,这声音在室内回响,震耳发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