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一身红裙又脏又皱,原本如落瀑一般的美丽长发也散乱不堪,跪了一夜,双腿早撑不住身子,无法直立,几乎算是瘫坐在地上。脸上的黑胭脂早就糊得一片一片,有的地方泛了原本的白肌,有的地方却比之前还黑,看起来就像是一张鬼脸,哪里还有外界传说的凤家嫡女一如天仙之貌。
再看清乐,一颗大光头恶心地展露在外,头上的脓包化了脓水染了半边脸颊,她也没力气再擦,就那么任其流着,从脸颊到脖根儿,衣领子都染了。
但清乐的精神头儿明显比沉鱼好,沉鱼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地面,早已无神,若不是因为这是皇宫门口,只怕她早就已经睡了过去。而清乐则跪得笔直,一双怒目直瞪向宫门内,两只手紧握成拳,面部狰狞得可怕。
有个老嬷嬷守在她们俩个旁边,一边坐着喝茶水,一边看着清乐的样子不屑地道:“你再往里面瞪也是没用的,这座皇宫你这辈子是不可能再进去了,从今往后啊,咱们大顺再也没有定安王这号人物。清乐姑娘,你还是指望着宫里头早点传来旨意,把你这跪罚给免了,再这么跪下去……啧啧,从前的金枝玉叶,膝盖骨哪禁得起这般折腾。”
宫里的嬷嬷不管是打罚还是责骂,那都是眼都不眨说来就来的。几句话,专挑清乐伤疤上戳,气得那清乐全身都哆嗦。
而对沉鱼,嬷嬷就留了不少情面,特别是那辆凤府的马车还停在旁边,定安王被贬为庶人,可不代表左相凤瑾元也没了势力。宫里人向来会看眼色,懂得变通,虽然对清乐极尽挖苦,却并没给沉鱼半点脸色看。
凤羽珩往她们跪着的地方走了两步,那原本数落着清乐的老嬷嬷一看她过来了,赶紧把手中茶盏往桌上一搁,站起身一路小跑的迎了过来。还不等到近前就把一张笑脸展开,谄媚地道:“老奴给御王妃请安!”
一声御王妃,让沉鱼和清乐的目光齐刷刷地朝她这边扭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