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蒙斯先是低头冷静思索了一番,然后重又抬头。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精神又松懈了?”
“并不保证百分百是这样,但不排除这种可能,你开创隔离观察的大胆举动,让他们对我们重拾了信心,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处是现在民众配合意愿很高,乐意和我们做任何事,并相信只要听我们的安排,事态就会逐渐变好。
而坏的一方面,则是这份意愿伴随着沉重的期许,只要我们接下来有一步差错,那他们对我们的期望就会将至冰点。
如果我们继续放任这份信任不加控制,那等我们让他们撤出城外时,他们就会因为预期落空,心理落差巨大而不愿意配合。”秦毅说。
艾德蒙斯听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思索着秦毅的话,试图用自己的思想去验证这话的正确性。
说实话,他并不认可秦毅的这种施压策略。
就在前一阵子,他观察了网民的言论和舆论风向,也看了各大媒体的街头采访。
调查显示,人们已经开始适应血族,并且将血族当做一种只要方法正确,就可以击败的异族。
艾德蒙斯觉得大众保持这种心态很好,而且他们看起来配合意愿也不低。
所以,他很怀疑是否真的有施压的必要。
不过……既然是秦毅的决定,那么他最好还是听从来得好,至少到目前为止,秦毅的决策还没失误过,他对时局的判断应该会比自己更加精准。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听你的。但现在伪造也不容易,我们这次隔离一个月都还没到,而发布会两天后就要举行了,这份伪造的报告我怎么解释来源?”艾德蒙斯正色道。
“就说在公开试点隔离之前,我们私底下已经强制执行过一次区域隔离,并得到了这个结果。”秦毅说。
艾德蒙斯点头,在脑子里把秦毅的整个计划过了一遍,忽然眉头一皱。
“不会有人戳穿吧?”
“放心好了。”
秦毅知道艾德蒙斯在担心什么,他在担心这些充当牺牲品的血仆的来源。
如果这些血仆只是随随便便从街上抓来的,那到时候等到艾德蒙斯公布新闻时,或许就会有牺牲者的同伴跳出来,在网上发布种种反对的言论言论。
他们可以摆出各种证据,证明死掉的某位牺牲者根本就没有参与什么隔离观察,而是被艾德蒙斯击杀后,披上了“在隔离观察中被抓出来的血仆”的外衣。
那些血仆不需要否定死者身为血仆的身份,只需控诉艾德蒙斯是个骗子即可。
公信力的缺失,对猎人这一方而言是最可怕的后果,秦毅当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艾德蒙斯所担心的漏洞,他早早就想到了,并提前做好了处理。
这些血仆都是秦毅精挑细选抓来的人,他找来充当牺牲者的血仆,人际关系处理得干干净净。
和这些血仆有关的人,都人间蒸发了,所以绝不会有人跳出来说自己是死者的朋友。
“稿子准备好了吗?”艾德蒙斯问。
“之后发给你,不长,很容易背下来。”
“算了,带着稿子上场牢靠些。
另外,你觉得白……灭世白那边会有动作吗?他们会不会派人来新闻发布会捣乱?
如果他真的让人来了,我们又没挡住对方,那就不仅仅是恐慌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