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芳菲走到冷流世的身边,凑到他的耳边,柔声道:“你可记得,当日就在这下面,你亲口答应我的。十年之后,天下是你的,而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冷流世紧紧地咬着牙齿,点头道:“我今日所做,皆是为你。”
夜芳菲轻轻地点了点头,道:“那么,也包括你的命?”
冷流世冷冷一笑,道:“不错。”
夜芳菲出一声怒吼,道:“将他拉下去,水牢伺候。”
身着黄服的侍卫飞身落到冷流世的身边,拔下长枪,将他从龙位上拉下来。
夜芳菲慢慢地走到龙椅上,坐下,仰头出一声冷笑,道:“冷流世,你冷府之路,也该到尽头了。”
说着,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扭头朝着殿中恭敬地道:“皇上,有请。”
冷流世的双目中,露出绝望之色,慢慢地闭上眼睛。
大典之后,随着那水晶垂帘的轻响,慢慢地走出一个金色身影。
皇帝的脸上,带着凝重之色,朝着冷流世道:“冷流世,朕对天誓,冷府之人,当诛九族,他日同族之人,十世为奴。”
冷流世忽地出一声冷笑,朝着夜芳菲道:“芳儿,中意信物,自有定夺。日后,还望好自为之。我冷流世今生不再亏欠于你,当日诺言,今日得还了。”
皇帝厉喝一声,道:“打入死牢,祭典之后,诛灭九族之刑。”
说完,朝着夜芳菲笑道:“属元帅,你铲奸有功,此时便可与朕提出要求,只要是朕力所能及之事,必当准奏。”
夜芳菲朝着远去的冷流世看去,却见他的脸色,带着无比的嘲讽和轻蔑。心中一动,朝着皇帝跪了下去,道:“臣无所他求,只望日后能出得宫去,自由周游天下,便已足够。”
皇帝长袖一挥,笑道:“如此何难,你手中既有先皇所赐免死玉佩,见之如朕之面,属元帅所求,朕准奏。”
夜芳菲跪地叩:“多谢皇上。”
皇帝朝着夜芳菲招手,道:“上前说话。”
夜芳菲起身走到皇帝身边,垂道:“臣,恭听圣教。”
皇帝半闭着眼睛,轻声道:“那南宫秋之兵力,此在何处?”
夜芳菲凑到皇帝耳边,道:“皇上放心,南宫秋依臣之命,虽答应冷流世兵谋乱,其实那兵力仍在边界镇守。”
皇帝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夜芳菲的肩膀,道:“甚合朕意。”
说着,起身朝着殿内走去。
众官退下,夜芳菲朝着冷流世离去的方向看去,忽地感觉一阵眼皮跳动,心中忽地一阵空虚落寞之感涌起。
回之上元殿中,夜芳菲无力地躺在卧榻上。
“芳儿,中意信物,自有定夺。”
冷流世的话语,忽地飘荡在夜芳菲的脑海之中。想了想,她起身从腰袋之中取出吊坠。
那被金线丝丝缠绕的吊坠,表面的金线在岁月与摩擦之中,早已经变得轻薄柔滑。带着一种岁月吞噬一般的明亮顺滑。
夜芳菲取出小刀,轻轻地削断金丝,慢慢地打开吊坠。
果然,在那吊坠之中,深藏着一缕轻绢。
夜芳菲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打开黄绢。
忽地,身子犹如被抽干血一般地麻木僵硬,双目之中射出绝望惊颤的光芒。
那黄绢之上,写着:盛典之上,提防夜狗,流世安危,务必上心。
她从数年前开始,便在皇帝的御书房中看过皇帝批阅奏折之迹。那黄绢之上的字迹,赫然是皇上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