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知道,我不会杀你的,所以你才如此的有恃无恐,对么?”属龙语咬着牙齿,逼视着宫千雪。他从宫千雪的双目中,看到一种平静。哪怕是属龙语的双手上灌满了真气,只要稍稍用力,她的喉咙便会像是熟透的瓜蒂一般,无声地彻底断落。
可是,她却没有丝毫的惊慌与害怕。就像充满着无比自信的赢家一般,对那种唾手可得的成功拥有着一种志在必得的沉稳与平静。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心无旁贷的人,心中存有一种无愧于心的自然,才能有着如此沉稳干净的气势。
若是一个心中有鬼之人,在面对着死亡的时候,断然装不出如此泰然处之的平静。宫千雪似乎在任何时候,都能平静地面对着发生在她身边的所有事情。
也许,一个人对所有的东西都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在预料之中。没有了希望,也便不会有失望。
泪水,无声地顺着宫千雪略带苍白的脸颊上滑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潮湿的双眼忽地变得冰冷而锋利,轻轻地瞟过属龙语的脸,惨然一笑,道:“奴婢在统领的身边,从未有过自信之态。奴婢深知自己的身份,永远都配不上统领,所以,只有祈求上,至少能让奴婢死在统领的手上,这样,纵是来世也能追随统领了。”
抬手擦去腮边的泪水,紧紧地皱着眉头,咬牙道:“可是,为何统领就是要奴婢的命,也要如此的吝啬,你可以杀我,可是我不要自己的形象在你的心中是罪该万死的样子。奴婢就连起誓之资都没有,所以我希望统领能相信奴婢一句。我宫千雪生死无关地,无关他人,原本便是贱身之命,能有统领信宠,已经足够,我还有何理由做出有损统领与元帅之事么?”
属龙语身子一动,沉声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告诉你,师太让玄竹师傅传信与我,是不能相信你?”
宫千雪惨然一笑,轻松地吐出一口气,黯然道:“你与师太的交情,奴婢早已经知晓。更何况,师太还是属元帅的恩师。凭借奴婢之资,若是统领相信了奴婢,而不相信师太的话,恐怕才是真正的逆之愚。”
着,抬手擦干脸上的泪痕,唇边带着一丝轻笑,柔声道:“能死在统领的手上,也是奴婢之福。只是,希望日后在宫中,你们兄妹要多个心眼,那深宫恶斗远比你们想象的要残忍无情。”
轻轻地抬起头,笑容依旧带着无比的灿烂,柔声道:“来罢,你是应该谁都不信,信自己才对。”着,慢慢地闭上眼睛。
忽地,属龙语的身子一摇,右手卷到宫千雪的腰上,双脚一动,楼着宫千雪的身体,飞身落到马背上。
厚实的唇,带着几分冰冷,凑到宫千雪的耳边,沉声道:“我若是相信玄竹的话,又如何会将她交代之言告诉与你呢?”若是属龙语对宫千雪心存疑虑,凭他的性格,无需任何废话,出手便取了她的性命。
宫千雪的身子,忽地发出一阵颤抖,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情不自禁地哭出声来,哽咽道:“为何,为何你要如此惊吓我?奴婢不怕死,可是统领若是不相信奴婢,奴婢情愿万死,也不会苟活于世。”
属龙语的双手,紧紧地抱着宫千雪的腰,正声道:“休要胡,我过会护好属芳与你。日后不管发生何事,你与属芳永远都是我最亲的人。”
宫千雪点了点头,心中带着无比的惊喜和意外,颤抖的手落到属龙语的手上。
冰冷的十指相扣,掌心之中慢慢地生出一股暖意,无声地扩散开去。
高头大马发出一声咆哮,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