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玛慢慢地闭上眼睛,她从冷流世的双目中,看到一种没有丝毫信任和包容的冷漠和无情。伸手朝着胸甲上的匕首摸去,吃力地拔了出来。
她身负着整个女真部落的命运,所有在出行之时,身上都戴着软猬甲护心。尽管如此,冷流世那无情的飞刀,几乎刺穿了那比钢盾还柔韧的软猬甲。那灌满着真气的飞刀,几乎震乱了她的心脉。
足以可见,冷流世在甩出飞刀之时,是带着多么大的仇恨和必杀之心。若无软猬甲,恐怕那飞刀早已经射穿了她的身体,搅碎她的心脏。
“如果,你今日是前来收复当日的失地,大可以不用如此对我。”娅玛紧紧地咬着嘴唇,抬头看着冷流世苍白中带着乌青的脸色,心中忽然地闪过一丝惊恐,颤声道:“你,你中毒了么?”
“使毒,不正是你们女真惯用的伎俩么?”冷流世手中的银枪,依然顶在娅玛的脖间,脸上带着轻蔑的冷笑,道:“你放心,爷纵是死,也断然不会求你的。只不过,你若是想伤害属芳分毫,我今日便削下你的人头。”
身后,无数的侍卫手持圆月弯刀,飞身落到冷流世的周围,将两人团团围住。
冷流世冷冷地看着周围的士兵,猛然撤下手中的银枪,窜到娅玛的身边,右手紧紧地扣到她的喉咙上。冰冷的唇,凑到娅玛的耳边,低声道:“让你的人马,立即后退十里。否则,我现在便捏断你的脖子。”
娅玛的脸上,带着无奈的苦笑,朝着侍卫挥了挥手,道:“所有人马,退回营地之处。传令下去,设宴准备招待贵客。”
颤抖着,慢慢地扭过头,看着冷流世充满杀气的双眼,颤声道:“流世,为何,你我之间就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双目中带着几分冷漠的失望,为何,他可以如此肯定自己前来便是伤他的?
这个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难道,就连一点点的感动都没有吗?不管怎么样,纵然是永远都成为不了朋友,可以断然不会是仇人才对。难道,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竟然脆弱道如此的地步?
冷流世身子一动,吃惊地看着娅玛,疑惑地道:“那伏击我们的人马,难道不是你的人么?”
娅玛冷冷一笑,摇头道:“你可知道,人与人之间,最为难得的是什么?”心中,忽地变得冰冷,冷得就连最后一丝侥幸,都变得缥缈而虚无。其实,这样的误会,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若是他见面便开口问一下自己,如何会有这样?
到底是互相之间的不信任,还是,原本就在他的心中,没有自己丝毫的位子。他这么做,仅仅是为了让自己死心?
冷流世眉头一皱,厉声道:“若是你想拖延时间,引诱属芳前来,纵是死爷也不会放过你的。”
娅玛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的凄凉,轻笑道:“既然你如此不相信我,当日为何要助我女真?”
若是冷流世想要灭掉女真部落,早在曾经的混战之前,乘着女真部落饱受瘟疫之灾时,出手杀掉娅玛和默崖。这个混乱不堪的部落,将会变成草原上散落的野狼,永远都无法站立起来。
冷流世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心中带着无比的焦急,抬头朝着夜芳菲退去的方向看去。突然,身子猛然一抖,伸手将娅玛拉到怀中,怒道:“你随我走,只等到了我边陲北宫,你再给我个满意的交代罢。”他万万没想到,那退回去的宋军骑兵,竟然快速地朝着他们逼来。